这个头像和名称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一直很怀念我的爷爷,可能在他那里,他包容了我一切的想象和自由。尤记得很多次放学后,只要他不在画画,我们就一起聊天,聊历史,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到如今,我这样理性的人,都还是喜欢看历史相关的书。似乎长大后,我一直在做的事都是在纪念儿时,钓鱼、看书、运动都是爷爷经常做的事,他最喜欢画画和听戏,或许再大一点,我也会去画画听戏。他喜欢红烧肉、红烧排骨、米粉肉、瓜子、烤红薯、糖饼等很多高热量的食物。还记得上学时,上课时我经常在抽屉里偷偷剥瓜子,带回去给他。上了初中和高中,并非我恋家,只是我想尽可能回去看他,所以即使高中后来只有半天假,我也要跑去买了红薯带回去给他。上大学的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后来只是一个午睡的时间,他就走了。十几年过去了,想到那个时刻,我依旧止不住流泪,所以我特别讨厌意外,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我规划了很多想要为爷爷做的事,想要带他去看我们曾经讨论的地方和争论的事件,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那一个午睡的时间,我许了很多次愿望,可是终究没有发生,后来我就再不许愿,神明根本就听不见,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愿望了。
爷爷没有教导过我,从来没有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时双亲让我跟着学画画,爷爷依旧是让我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必要传承他,他只是自己喜欢画画,有人学就跟着学,他也来者不拒,走了也不挽留。后来,他与姥爷学了点中医,竟也为人治起病来,他偶尔让我帮忙打下手,其实也就是拿个瓶瓶罐罐,装的都是一些药膏。没事时,他就熬膏药,每治好一种类型,他就要跟我说,可惜我那时太小又记性差,很多记不得了。我的爷爷,一生经历太多,太苦,前半生被封建约束,后半生被子女拖累,除了儿时求学的自由与放纵,之后的漫长岁月,更多的想法唯有入了画中。看着他带回的同学聚会照片,一年比一年人少,后来便只剩下几人。我总觉得他是孤独的,但那个时候的我,不懂这些。
记得有一天,爷爷带回来4棵看梅树,说是一个学生送的。我们一起挖了坑种在了院子里,爷爷喜欢花草,种了很多,我认得也只有月季花和菊花,很多我叫不上来名字,但确实很好看。所以现在看到花草我也会想到爷爷,只是不像那几年,动不动就会哭了。
爷爷刚走的半年,那时我同桌的奶奶也去世了,他经常跟我打电话,就这样互相安慰,所以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却也因此毕业后勉强成为了恋人,不到两个月还是觉得更适合做朋友,继而陌路,但满心祝福。
很早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好像叫还梦什么计,大概就是逝去的亲人,如果世间无人再记得,那么就会变成亡魂,彻底消散。爷爷已经走了十几年,他的所谓子女和后代,渐渐地连节日也不曾祭拜了。虽然已经21世纪,北方依旧有着重男轻女的枷锁,我无法去改变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我也无法改变来自曾经我挚爱的双亲冷嘲热讽。所以为了能够去祭奠,我愿意忍受白眼和忽视。可能对于很多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正常事,可在那里却是离经叛道,是我不懂事。
记得爷爷以前说他那时艺考,题目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他酒量不好,但是还是喜酒的。所以他做了一副山脚下葱郁的林中一个挂着红色绸子的酒社,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棚子下吃酒聊天。有赶考的书生,有歇脚的商人,不算忙碌的店主,还有后堂煮酒的姑娘。我未曾有幸见过这幅画,只是听爷爷描述,以及他的同学们做了什么画等。后来爷爷说他很担心我,说我一直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对什么事似乎都可以,不介意也不在于。其实他说的不完全对,我只是在意的少,意识到的时候可能会比较晚,但在意了就很难放弃,无论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