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市的春天到底是来了,天气晴好的时候,真想蜷在向阳的墙跟儿,好好地眯眼睡上一大觉啊。
再过些日子,就是清明了,我想去看他。我知道,诺大的院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空旷的村庄里也没了他的气息,唯一能找到他的,只有田野里那一方小小的坟墓,在绿茸茸的麦田里,如他生前一样孤寂。
回忆起的是他同我一起走过的一段路,去年年初去补办身份证,派出所在镇上的边缘,我们一起步行穿过镇上的集市,吭呲吭呲得,走了很远,走得他都累坏了,在派出所旁边的养老院的凉亭里,坐了好大会儿。
我总是在想,父亲年纪大的时候,或者当我自己进入老年期,会不会净是他曾经有过的样子,会不会才能真正理解他的执拗,一种无法与人道来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