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采访百岁老人记录)
为了叙述方便,在文中就称阿凤的儿子周周吧。
说到周周,这位101岁的老人满眼里闪着亮光:“我生了个好儿子,他是个很听话的儿子,吃了很多苦,可惜没读多少书,他还没长大我们就老了,他自己力更生......”
刚进门的时候,村书记和村组长推出去的电动车就是周周的,在家的时候,电动车派得上用途,外出务工的时候,电动车不用了,就放在家里的厅堂上,101岁的母亲在家帮周周看着家。
周周是阿凤的小儿子,七零年出生,后来我加了周周的微信,利用碎片时间语音聊着。
周周的电动车现在是不稀罕的,周周应该还买了车的,周周最印象深刻的是他1989年买了一辆自行车,凤凰牌轻便型的,花了三百多元。
说到自行车,70和80后应该都有着无尽的回忆,那个年代的人营养跟不上,都是小小个,所以上车是从三角架斜跨着上。记得我小时候就借过别人家的自行车学着骑,把右脚从杠杠下面伸过去,用右脚踩着右边的脚踏板,用左脚蹬着左边的脚踏板,慢慢地滑行,一开始是蹬一蹬脚掉在地上,慢慢可以蹬半圈,再慢慢可以蹬一圈,两三圈,再后来上跨梁,再后来上座。
在八十年代的中后期,三百多元是什么概念,是可以买两三百斤猪肉的,如果你是一个县城的普通工人,那大概要花掉五至十个月的工资。可工资还要管吃穿用度呀,在这样的前提下,想要辆自行车,至少需要一个工作过10年的人存几年钱,加把劲拼一拼才能买上一辆自行车。
而在1989年,周周却拥有了一辆自己赚钱买的自行车。
“我没上初中,十三四岁就跟着父亲去烧窑,考到了都没书读,打砖,五十元一万,自己挖泥...,”周周说他哥读的书最多,在三都圩上过高中,而他只读了小学,农村人家底子薄,只有哥哥多读了些书,哥哥结婚娶妻后父母已经老了,家里一贫如洗,他是自己赚钱自己娶老婆。
那是多大的能干呀。要知道,那时候只有家境好些的人家才买得起自行车。
下面是周周零星的对话,今晚上没空整理,有客户在店里等电脑用,硬盘坏了。我得加班,先把文字保存,再抽空整理。
我妈妈不会打我,一般是我爸打我,我是家里的小儿子。
那天,周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刚读完小学,父亲就说带他去窑里做事。
十四五岁进窑里做事,还是少年,我爸爸安排我去打砖,这就是人生,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就去进窑里做这样的话。
最苦的时候就是结婚这几年,有小孩子,这几年最苦,九零年到九二年,这两三年最苦。
当时我家是分到地主的两间屋,父母手上没建过房子。我现在建的新房子是跟别人买的地皮,九几年花三千元从别人手上买的。老房子我家旁边一幢四层半的土砖屋,是伯父手上的房子,不知道,我爷爷会赌博,没留一点家产给后代。
我妈做童养媳,以前在谢瓦做童养媳,后面生了个儿子,被老公打死了,没有儿子了,就改嫁。嫁给我的父亲。至于我的外公吸鸦片,搞不清楚。
我的爷爷我也没见过,出生那年去世,外公也没见过,没有印象。舅舅六十多岁,八几年走的,走了三十多年了。
我妈妈还干净,这么大年纪,能把房子料理得这样子不错了。到了最搞境界,做儿子的相当大的荣幸。
上个月26号到家,这个月2号离开家,到家一周左右,帮妈妈浇菜,做家务。我儿子没结婚,九六年的,所以也要去外面多赚些钱。
兄弟姐妹中间可能有夭折的。好在四姐弟,多了饭也没吃。以前输了好多钱,零几年有十几万。没办法,输了。
在家里做的房子花了三十多万,(儿子)结婚又得花几十万。很苦,这一生要累到死。
在揭阳压葫芦虾米。本来在泰和可以全款买一套房,后悔都没用。本来我也是县城人了。现在还是乡下人。感到有点遗憾。
我们现在赣州,十年了,2013年到现在,有事就做,没事就回家看看老娘,老娘年纪大了。
在乡下做了那点房子,没办法,爹娘没房子。就是分了两间房,村中心后面。
带几个蛋去,自己家里吃,一只鸡下蛋,自己吃,有时村子里买鸭蛋她吃。
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所谓逆袭的奇迹,一个是草根母亲,一个是草根的儿子。生命就是如此坚强,就像所有的种子,破土而出的时候,并不会去想遇到的是风雨,还是阳光,它只知道向上,向上,再向上,最终开花结果。
两个人三千砖,累得死去活来,三天一万砖那是不得了。累得没办法。蛮快的,慢的两千多。自己带饭菜,在那里寄宿。没几个钱。
离家不远,在西冈岭,骑车就几分钟。经常带新鲜菜,在那呆了几年,买了自行车就回家吃。
以前买部自行车三百多元。八九年买的,要打多少砖。自己打砖找的钱,定婚了,买了部自行车。父母拿不出一分钱,人老了,六十多岁了,没有能力,只能靠自己。
就是叫扎钢厂,大小的螺纹钢,从12到25的螺纹钢,都是揭阳做的, 那里最多扎钢厂,私人的。也有公立的。
余华老师不是说过,你要是感觉自己很不幸,你就去看看更不幸的人,这样的话就映衬出自己好像过的还可以。
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活着的本质就要去珍惜;珍惜生命;一生很短,我们要学会与自己和解,去珍惜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