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可谓迷路的蚂蚁,在这个神奇又陌生的社会左冲右撞,如果果真是蚂蚁,也是最笨的那只。
高考失利后,家庭压力下,我选择外出打工,本想着靠自己努力,为家里分担一些,为家里撑起半边天,当天联系车,晚上就出发,去了浙江绍兴,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二十岁的年龄,也不小了,从没出过远门,那是第一次,我忘记了什么是害怕,忘记了哭泣,可是我还是很内向,不善言语,那是一个厂,汽车零件,组装,可能是看我年纪小,那些大姐阿姨们很照顾我,每天工作,吃饭,累的手指不可伸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不苟言笑,中午吃饭时间,可以休息一小时,看到那些工人人,睡在厂里,零零碎碎,那些都是本地的,因为回去费时间,干脆待在这里休息,我们是远地的,所以可以睡在宿舍,每次我起来,看他们那么辛苦的模样,都是为了生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向来那这句话安慰自己,可是,何曾不想自己的处境,未来的路?我是大姐,有弟弟妹妹,如果牺牲自己,保全他们,也不会有遗憾,所以,无论多辛苦,我都是一副自作孽不可活的样子,在浙江待了两三个月,天渐渐凉了,我也渐渐怕起来,因为厚衣服,被子都没有准备,绍兴我待的那个地方,那么偏僻,我性格喜静,有认生,不肯去也不敢去,这时,我联系上了一个表姐,她在昆山,这个表姐也是不幸的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我再细讲她的故事,我们这个家族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果真说对了。联系好后,我去找她,她也接我,去昆山。
昆山表姐待的那个地方,是个电子厂,有无尘衣,无尘鞋,我从来没有进过电子厂,对什么都好奇一些,像刘姥姥进观园一般,又傻又天真,不过幸运的事,我被温柔相待,表姐与我久别重复,自然欢喜,我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宿舍里面有个叫淑芬姐,她一到周六上班,周日上课,很是辛苦,不过,我倾佩她的这种人生,也很向往,可是我什么都不懂,淑芬姐比我大几岁,那一年,她结婚了,自己选择自己的丈夫,选择自己的婚纱,过自己想要的人生,说真的,淑芬姐,是我为数不多倾佩的人,离开昆山时,她送我保温杯,牛仔裤,我给她转红包,她也没要,宿舍还有其他姐姐,他们比我年纪大一些,所以格外照顾我这个小妹妹,我都记得,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帮助她们,愿她们被温柔相待。
在昆山,我认识了书豪,一个傻傻的笨孩子,高高瘦瘦的,也不帅,可是,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只是不想丢下他,仿佛错过他,就一定会后悔,仿佛只有他,才会给我未来,给我幸福一般,也是怪了,他话不多,文化程度也不高,笨笨的,不同的阶段认识不同的人,总之都是缘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过的好不好,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父母是干嘛的,有无房车,仿佛都不重要,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相信他不会不爱我,不会抛下我,我说过,我要变得很优秀,不仅为了我家人,也为了他,可是,现实中的我,的确太失败了,从昆山回家之后,才发现他家离我家并不太远,一个小村庄,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读读书,种种花,然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年后,带着难过,我和我妈去了苏州一个地方,如同进了地狱一般,唯一庆幸的,我依旧被温柔相待,不过不是所有人,我话不多,对所有人都以礼相待,不会得罪他们,与他们结怨,不过,领导领班总会为了厂里的利益,榨干我们低层作业员的血,我看见了许多不公平,有苦诉不出的感觉,只觉得世道可怕,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为了生活,只有忍气吞声,那个厂里,受委屈的,都是实在人,弱肉强食,欺软怕硬,仿佛看到了民国时期的百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可是,我看到的,都是默默的承受,包括我的母亲,不止一次怀疑人生,怀疑这个社会,怀疑人性,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没人管?没人支持公道?深思熟虑之后,原是我们读的书少,外向,能说会道的人,是一出生,上帝送的礼物,像我们木讷的人,是上帝糊涂了,忘记了我们出生的年代,忘记了送我们这个礼物,完全不懂话中有话,我这只笨笨的蚂蚁,苟且偷生。
我终于忍受不住,跑回家里,立志读万卷书,书豪曾说过,他更乐意行万里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终会磕磕绊绊的长大,希望相互怜惜,共同成长,不要一身伤。
回到家里,立刻拜访我的老师,到处问人,咨询情况,可是,一团乱麻,人生的十字路口,模模糊糊,看不清红绿灯,更看不清前面的路,我这只笨笨的蚂蚁,终于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