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翻开泛黄的插画集,最后一页是模糊的血红色城堡。她盯着城堡尖顶时,视网膜突然渗进冰凉的黑雾,指尖传来潮湿的触感——哪里是书页,分明是黏腻的石墙。
“第三幅插画的新娘,该用匕首还是剪刀?”沙哑的声音在头顶炸开。米米惊觉手中多了把染锈的手术刀,面前跪着穿白纱的女人,后颈血管正随着呜咽跳动。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她瞳孔骤缩,却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笑声。温热的液体溅上脸颊,竟比奶茶更让人上瘾。
“这是书……我在看书……”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血腥味却让指尖更兴奋。下一幅插画在眼前展开:穿校服的女孩蜷缩在衣柜里,指甲抠出深深血痕。米米的手腕不受控地扬起斧头,木片飞溅间,她发现女孩颈侧的胎记,竟和自己三年前失踪的同桌一模一样。
“每杀一个人,就能离出口近一步哦。”书页在血泊中翻动,露出新的插画——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往保温杯里撒粉末。米米看着自己抬起的手,掌心躺着熟悉的安眠药瓶,父亲惊恐的脸在药雾中扭曲。斧头落下时,她终于尖叫着找回理智:“这些都是我经历过的事……”
鲜血汇成书页的溪流,最后一幅插画缓缓浮现。米米浑身颤抖地看着画中少女,她正坐在书桌前翻书,嘴角挂着与自己此刻如出一辙的癫狂笑意。城堡的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她这才明白:从来没有什么读者,我们始终是画中待宰的,或挥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