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70左右这个阶段,我们村后补地来了一批天津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大约有十多个人,有小伙子也有姑娘,年龄都在20岁左右,最小的17岁。看来是刚刚初中毕业之后就被动员下乡。当时大队党支部书记高二才动员社员们召开了一场欢迎会,然后把这伙知青安排在吴家大院里的两间闲屋里。他们的男宿舍与女宿舍紧挨着,不远处对面还有两间做饭的小屋,队长吴全专门配我妈为他们做饭,也就是炊事员,(为什么叫我妈给他们做饭呢?因为我妈是北京人,支边来到了内蒙古做出的饭合他们口味)等他们能适应的时候再把炊事员我妈撤掉。
我们这些孩子听说村里来了一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出于好奇,去凑热闹,看新鲜。我们几个小伙伴走进大院,院里放了一大堆箱子,有大有小的,个个箱子上标记着名字,张林海,袁进泽,牛香平……,夹杂在来往的人群中,也没有人注意我们,我们几个小孩扶着门框往里偷偷的瞧,这些下乡的男知青脸上的表情基本上高高兴兴,女知青的表现就有些不同了,一个小一点的女知青大概有十六七岁,一直坐在床沿上哭哭啼啼,后来才知道她叫牛香平,年龄稍大一点的虽然没有哭泣,但是一直皱着眉头,见我们扶着门框好像看耍猴似的盯着她们,不耐烦的朝外摆手,也听不清她们说的什么意思,我们几个知趣的撤到远处观看……
隔了没几天,队长负责指导他们去干农活。其实他们初来乍到根本不懂农村的作物管理。因为当时正是春天,麦苗正是旺盛生长期,郁郁葱葱的麦田他们根本不认识那是什么作物。以为是韭菜顺手拔了一大把。
队长路过的时候,看到这光景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这些娃娃从小在城市长大,他们哪能认得呀。时间久了他们基本上学会做农活了,他们和村里人一样随着沉闷的铃声上工下工劳动生产,挣工分。平整土地,拉粪打药,锄草,割麦……。遇到连阴雨没有活计的时候,阿姨们跟着村里的婆媳学做鞋或者帮忙带小孩;婆媳们总是仿照他(她)们的衣服式样赶时髦,虽然是颜色单调的黑市布做的,也变了款式了!
农闲没事的时候,他们常来我家串门,我母亲热情的招待他们。个个称呼我妈大姐,我姊妹几个叫他们男的为舅舅,女的叫姨姨。
他们与村里人有着截然相反的区别。穿着整洁新颖大方,说话轻声柔气得体,肤色白嫩牙齿洁白,头型新潮 时尚,更重要的是每个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胰子”香味。
这批知青因为在农村待的时间不长,给村里人的感觉是:他们并没有从真正意义上学会种植养殖。但是起码肯定的一点:他们学会了自立,尝到了农村的疾苦,学会了过日子,经过几年的农村锻炼,也为他们回城之后的发展铺下了基石。
这个时期的下乡知青在农村待的时间也不长,后来上级下了文件将他们陆续召回了城市,没有一个在农村留下来的。
写于2020年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