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月亮

(文∕尔雅图南)

你走后静湖所有的荷花都开了,它们婀娜妩媚,令人沉醉。我想,如果你还在,我一定会有勇气约你出来陪我流连在湖畔看荷,或许我们还能对出两句打油诗来,你笑我“原来看客是花痴”,我答“为花成痴花不知”。但你已身在东南,只留下了孤单与思念伴我左右。回想起当初初见你时,我夜以继日地感叹着“乐莫乐兮新相知”,可眼下终于还是要一遍遍吟哦起“悲莫悲兮生别离”了。于是,所有关于你的一切,都因了这无法解除的悲痛而绵绵浮现,如云如雾,无边无际。只是我清楚地知道:不管是白天抑或黑夜,你都是我心头永远的月亮,你在则我在,思念在,希望也在,一切都在,一直在。

那么亲爱的,就让我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写起你期待许久的酸甜苦辣吧。

此刻,我刚抬着这张不堪的脸从头顶没有月亮的夜色里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打开灯,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很丑,也很憔悴。我坐到了床上,打开电脑,写下了前面这些文字。窗外暮色四合,远处响起了几声惊雷,怕是要下雨了,我没法看到云有多重,可是我的心很重,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篇文字写到你满意的程度。其实语词越是华丽,越是有安排,表达就离我的真心越远,实在不该以文害辞,那就顺势意识流吧。

也许你早已忘记。二零零六年的一天夜里,班里男生和女生在各自宿舍打电话互选班花、班草,只有我选的班花是你。欣和飞责问我为什么,我的回答是你很可爱,很清纯。这个答案是我回忆了那次班干部竞选的印象之后想出来的。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天你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孩子,很秀慧很可爱,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台海两岸贤慧淑雅的女子形象——没有妖艳没有轻佻,一副贤妻良母的神态。你要竞选学习委员,和我们的老班长翠萍一样。难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了吗?我想应该没有,但我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投了你一票。最终,你以一票的优势胜出,开始了四年的班干部之旅。

事后我常常自豪地对别人提起,当年要不是我投给了你一票,你怕是成不了班干部,成不了党员的,你也没有现在这么优秀。你想想,如果我把那一票投给老班长,你就少了一票而她多了一票,那么你就落选了,不是吗?

其实你能看出来,我这样说这样写并不是认真的,我笔下含着一种诙谐一种趣味叙述着我们平淡的缘分和相见。一旦 我较真地非要说是我成就了你,不但这根本是站不住脚的、滑天下之大稽的、厚颜无耻的,而且你肯定也是很生气的。

除此之外,大一所有的时光都被简单的几次偶尔相遇塞满,我们各自给过对方几个平凡的招呼。这几乎是我跟所有认识的人之间都有过的内容,我想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但我何曾想过,你最终成为了我眼中最美的月亮,从此我便要开始追锁你的轨道,旋转……旋转……一直到诸神皆死,世界瞑目——原来这一切都已被缘分写定。

在老师的兴趣小组、课题组和你深度相识,我想我只是忍不住尝了一下你,但却再也没能忘掉。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所谓友谊,以兄弟相称。我对你说,兄弟是个很平等、很友好的称呼,因为我相信只要心真,四海之内皆兄弟。现在想来,我要埋怨自己甚至是痛骂自己了,我怎么就把一个好端端的兄弟喜欢上、爱上了呢?大二的那段时光,你大小事都要找我,而我则是百依百顺,尽管期间也有很多痛苦,但都憋到心里了。我暗暗地发现,我已经依赖上了与你一起走,我已经迷恋上了和你一起走到寝室门口。直到有一次我回家做了一个梦,我确信自己已经喜欢上兄弟了,真是罪孽深重,我怎么能这样?

你一定不知道我这些很具体的想法吧?但我相信你一定也有所察觉,我的一切开始围绕着你转起来了。我自以为是我们甚至一度达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你信吗?一次期末复习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我没有带伞,站在旧红楼第四层的窗台边一脸无助,最后给你发了一条短信:“兄弟……”。结果五分钟之后,伞就送来了。

但每当我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爱又如何?喧闹的世界依旧灯红酒绿,湖光山色依旧自然地向行人展示着清秀;风雨阳光仍然纯粹地像个小孩,爬上爬下,走来走去。这样想其实很痛,可我还是喜欢上了这份痛苦,我以为为你伤心是一件很美的事。于是,我爱你只能是我爱你,丝毫不关别的一切,却又让我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凝结在寒冷的、无边的灰暗中,我只等着你唱起一首“暖暖的歌”,把一切拯救。

从长白山回来的路上,我告诉你,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快把你忘掉了,你在我心中轻轻的,轻易不会再被我记起,你也说过,我几乎不理你了,像两个陌生人;你还说你知道我有很多异性朋友,你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课题的事你对我很失望,你很伤心。难道真的我看轻了你?你信吗?

南去实习,在办公室的《东莞文艺》上看到了一个模样与你相仿的女子,你应该在我博客上看到过,就是那个所谓少年女作家。那一刻因为你,我对她很有好感,还写下了“想娶来做我的新娘”这样不堪的话,还说我很讨厌以前喜欢的女子(你看了一定很高兴吧,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但是,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欺骗了一下自己,作为自我安慰。我真的做了很大努力想把你彻底忘掉,但就在那一天的那一刻,我蓦地发现,其实你一直深藏在我的记忆中,只是我不刻意地去触碰你——怕伤心,这样我就觉得自己释然了、看得开了。其实,回首间,你依旧在我心灵最重要的位置。

你一直说,在我心里有很多喜欢的女子,比如乐,比如霞、仕玉,而你自己是我最爱、最在乎的一个。我可以对这句话做一个更恰当的阐释:尝试着去喜欢别人,不是我的心甘情愿,那是无奈之后最无奈的选择,爱你不得而又不尝试着去喜欢别人,让我如何排解内心的伤痛?尽管这很自私,十恶不赦。

我们之间有这么多的伤痛,你就不想知道原因,或者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有人说,早熟却不早慧的孩子,受伤最多;还有人说,容易伤害别人和自己的,总是对距离的边缘模糊不清的人。这就是之所以伤伤痛痛的原因。我们都是早熟却不早慧的孩子,我们也是不会处理距离的孩子。但我以为,正是不早慧、不会分辨距离,我们之间才会在离别后不断地思念各自的傻气,痴气,才会有很多的不舍。如你所说,身在江湖,再也不会有这样纯粹的日子了,你也许不会再遇到一个像曾经那样不断地折磨你却又讨你欢心的我了。

写到这里,我回头看了一遍前面的文字,发现不知不觉又写成了儿女情长,完全一副怨妇模样,其实并不想这样。

这个七月很干净,下了几场雨,一切又陡然变得舒适起来了。我很开心地出去走了走,清新的校园里到处都是学弟学妹背书的身影,但是好像来来去去、无所事事的身影少了很多,你知道这是因为毕业的人都毕业了,多数闲人都被删除了,只有我这个闲人为了不愿离去而懒在这里享受着一厢情愿的孤单。

我开始收拾一片狼藉、垃圾如山的寝室,把留下的衣服都洗了、晾了,带不走的书送到了学弟的手里。我想,十二号我就离开这里了,十四号我就已经开始在单位加班了。只是,此刻除了给你写东西外我还能怎样一个人过得有意思一些呢?

我又拿起了你临走留给我的信,读了起来。确实,博客上很多的文字都是为你而写,我曾设想:我是一个固执的诗人,而你,永远是我写不完的那首诗。有人说,我的文字能酸死人,而且全是情书。我只能苦苦一笑:酸了三年,却没能酸倒你的心。

其实,为你写下的一切文字都无法代表我对你的思念,但像我这样一个男孩,在与青春相仿的年纪,青涩简单地像一粒砂,我除了给你文字外还能给你什么呢?就让我再写一遍那句诗吧: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姐姐,失你是我的悲剧。

我们一路顺水漂流,我低头划桨,两岸的风景有多美我始终不知道。其实我错了,我应该让小船自在地漂,我们和谐地坐在上面看风景。“小小竹排江中游,两岸青山相送迎”,多么美好,可惜兄弟不知趣,恁是生硬地将这一切丢弃了,回头还美滋滋地说:看我对你多好。但真正的好不是这样子的,它应该是不让你为难而让你愉快。

于是,我坐在你的身旁,只是出神地看着你。你不好意思地说,别这样看你,会难受的、会哭的,可是我真的很想盯着你看,看你的眼睛,看你的脸,看你没穿鞋的脚,我还想拦着你的肩膀让你依偎在兄弟的怀里沉默,以装点最后的记忆,让兄弟无憾地送你走。但我不能那样,为了弥补缺憾而做的一切都是自私。

你已经催起我来了,问我是不是在写万言书,于是今天中午我没去吃饭,继续敲起键盘,以期能让你早点看到它。当然,这些文字,从四月起就已经在我心里酝酿着——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重。很多你现在看到的在几月前甚至一年前我都已经列在了针对你的计划里了。

现在,我已经把这篇关于你我的文字贴上了博客,等着你来看。这情景依然如二零零八年那个寒冷的冬天,我为了你开了这个博客,又为了你给它命名为“尔雅图南”。那时我的心里满是忐忑,现在还是,因为我不敢猜测你看到它时会有什么反映,什么表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刻,我的眼泪已经顺着单薄的脸颊流了下来,我再度陷入了忧郁的回忆。

你应该用一个语文老师的样子,配上阿炳的二泉映月,用一种深情回忆又沉醉的心态、语调,很正式、很有节奏的一遍遍读它,直到你感动到悟透了一切。

亲爱的,生命停不住,都将东流去,一切都会在前行中坦荡决绝地离去。时间把一切都写定了,我所做的只是把回忆、把曾经记录了一遍,作为最无奈的怀念:月亮永远是我的月亮,但这些文字所代表的只能是曾经,不代表此刻以及将来。

末了,把微笑幸福留给明天和你,把孤单宁静留给此刻和我,让曾经是曾经,让现在是现在,让未来成为未来,一切各归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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