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睡眠不规律,今天想起好久没做梦。
前段时间做了个跟父亲有关的梦。
我经常写我母亲，却很少跟外人谈及他。
现在我跟他平日话很少，不怎么交流，不知道从哪天起就这样了。
今天跟女儿玩耍时候，女儿突然跑到耳旁说，爸比你好厉害好棒哦。
我咯咯笑了起来，脑中突然想起，许多年前我还是小孩时，也像她一样，整天粘着父亲，对他多有崇拜。
01
9岁之前，我还呆在潮汕老家。
父亲常带我去一个亲戚家。
去干嘛我忘了，但亲戚家有一个我很喜欢的玩具，印象深刻，一辆黄色的小孩单车。
所以我很喜欢去，每次去我可以玩一下午。
第一天去，我不会踩，只会双脚在地面拖着，一步一步蹬。
父亲见状，教我。
我只管往前踩，他在后面扶着我。
刚开始我害怕，不敢。时常掉头看他在不在。他会大声嘱我看路头朝前。
知道他在，我慢慢大胆起来。
我以为他一直在的。
谁知道，有一回我踩得开始有点模样，掉头一看，他在很远的地方。
我一下子吓到了，马上摔进了旁边的水沟槽里，膝盖也磕到石头，留了很多血。
那次留了一道疤，直到现在。
后来又去亲戚家，他问我，还敢踩单车吗？
我记得我犹豫了。
他推了我一把说，男子汉怕什么，摔多几次就会了。
印象中我还有些扭捏，迟迟不动。
他又说，摔一次很快就好了，但今天你不玩，那就少了一次机会。不趁热打铁学会，白摔了。
那天我又摔了，另一个膝盖。
第三天又去，是手掌。
第四天，我推着黄色小单车在乡里公社大院里驰骋，爽透了。
后来回想往事，才明白那时候他仿佛就在教我：人生逆旅，没有一帆风顺，凡事就像骑单车，摔多几次，就找到方法了。
02
父亲读书少，对我的教育方式，跟学单车那次差不多。
我学游泳，也是一样的程序。
那年夏天，他带着我跟弟弟去汕头海湾大桥底的沙滩玩。
清凉海水，蓝天白云，无限畅快，但我跟弟弟都不会游泳，所以兴奋的同时也畏惧。
父亲的做法很直接。
要学会游泳就是一个方法，他把我跟弟弟一手一个抱起，慢慢往水里走去。
水快到他腰部，他停下了，然后，用力把我们甩下水。
我扑腾得很厉害，喝了一肚子水。
很奇怪的是，灌了一肚子水之后，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开始敢憋着气往水里扎。
父亲身躯高大健硕，站在我们身边扶着我们俩的腰，教我们划动手脚。
看着他壮实的身躯，好像心中安心了不少。
同样的步骤，那之后的几天我们又去海边，已经会狗爬式了。
记不得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我跟弟弟已经在水里翻跟斗追逐了。
父亲还是那句话，学游泳不喝几口水，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说了，有我在，怕什么。
03
唱歌这件事，就不是父亲教的我了。
如果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听歌唱歌，肯定是小学。
我的第一个偶像，是叛逆帅气、不可一世的谢霆锋。
再后来，我又认识了一个歌手，唱着龙卷风和可爱女人的周杰伦，从此入坑。
唱歌就这样成了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我是后来才发现，原来父亲也是爱歌之人。
但我唱歌都是背着他，直到我结婚后第二年。
那天是我小姨妈生辰，大家帮她庆祝，去KTV唱歌。
我跟妻子晚到，进K房的时候，父亲跟小姨妈已经唱开了。
母亲招呼我坐到她旁边，捂着嘴大笑父亲唱歌时的可爱模样。
我憋着不敢笑，怕老头落了面子。
一曲结束，我看他意犹未尽，以为要再歌一曲。
没想到他拿过话筒递给我，说：“听说你唱歌不错啊？”
跟小姨妈拿过另一个话筒，父亲再说：“来合作一曲，来啊。”
我心想也好，于是合唱了一首闽南歌曲，人生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
那次唱完，我朝底下坐着的家人狂眨眼，老头歌喉受到了空前赞美，志得意满。
后来回家路上，在车里重复唱了好几回。
平日我是个不轻易表露情感的人，可那样温馨惬意的家庭聚会，我很喜欢。
就像小时候他常常带着一家五口出游那样，我希望在他人生的后半段，我也可以常常带着他们老两口，出游聚会，吃喝玩乐。
04
最近睡眠不好。
可我突然就希望做个梦，梦中我骑着单车要去游泳，站在海边，站在我家老头面前，与他高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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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