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担忧
焦小桥
大年初四晨,花大夫说医院让他去指定的宾馆隔离,问去还是不去?我说既然通知了就去吧!
“带些日用品吧!”我建议他,他说:“不用的,洗漱的用品宾馆应该都有。”
我让他打电话询问一下在那里被隔离观察的同事,他同事说房间很冷,每人一个房间,有警察把守不准出去,就在里面呆着。
“睡衣拖鞋剃须刀充电器得带着。”“好吧!”花大夫开始收拾东西,并放在一个口袋里。
告诉我每天都要按时服药,从他接诊的那个疑似确诊后,我两都吃抗病毒的药物。
花大夫让我每天量体温,这时我才想起从我怀孕开始,有三十多年的时间,我没发过烧,甚至我都不会看体温计。
花大夫教我怎么看表,我不想学,假装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身边有大夫,我就没想学怎么看体温计。花大夫磨磨蹭蹭,看得出他不想去宾馆。
我让他去是因为我有私心,我想只要去隔离了,他就不用上班面临风险。
因为花大夫声称他保护的好,不会被传染的。当时医院没给配防护镜,我不放心,一旦……
按理说发热门诊医生与患者没有亲密接触,应该是不会传染的,但是还是有一定的概率,慎重点对自己好,对他人也好,毕竟病毒太顽固太可怕了。
花大夫走到门口一连说好几遍我走了,我说了一句,“若传染了我也早就传染上了。”
不一会儿,花大夫打电话说,医院叫他去开会,一上午亲戚朋友纷纷打电话,询问花大夫的情况。
这所偏远的小城已确诊两个病人,各方都紧张起来,就像整日听说狼来了狼来的,狼真的来了那么恐慌。
街道上没有了行人和车辆,人们都呆在家里,不敢出来,电视屏幕上滚动出现那两个病人曾走过的轨迹,各方都在寻找他们所接触过的人。
中午花大夫回来了,他也认为我们若出现情况也早该发生了,花大夫说老婆不会量体温不放心,再说也离不开老婆呀!
第二天我们都早早地醒了,前天花大夫眼角发痒,我们买了抗病毒的眼药水滴。我的眼睛也开始发痒,没有眼屎应该是病毒性的,我也开始上眼药水。
有可能是通风时间长,在温暖的室内冷热交替,我开始打喷嚏流鼻涕,这也是花大夫前天有的症状。
应该是流行性感冒,不管是什么,这个时候必须服药,我准备的药物跟医院免费配给一线大夫的药物差不多。
本打算一天吃两顿饭,花大夫一会儿就嚷着饿,那几天他中午都没吃饭,人一紧张就不知道饿了。
这一天花大夫吃了大约五顿饭,晚上还要求吃甜点,吃就吃吧,能吃是福呀!
小时候听过骂人的一句狠话,说谁谁谁像个瘟神似的,活到半辈子才真正懂得瘟疫的可怕。
其它的电视节目都不想看,全天看中央新闻频道,坐着的时间太长,一会儿感觉膝盖后背疼,不自觉地就和那些可能出现的症状对号入座。
这种恐慌或多或少人人都有,人在大灾大难面前能坦然面对,能修炼到临危不惧的境界相当难。
过了几天睡了吃吃了睡的日子,连几月几号都记不清了,花大夫又得去发热门诊值班。
他在晚上给我量体温,看快到37度,就有些紧张,然后隔一会儿就让我量一遍,他又给自己量体温,大约量了七八遍,花大夫强迫症犯了。
晚上,我们看当地电视台录制的抗击病毒的专题节目,他看到有些人在慷慨激昂地表态,悄悄地流淌着眼泪。
那些默默无闻地奋战在第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们,承受了很多,身心俱疲,没有时间去夸夸其谈呀!
花大夫要在第二天早上,早些时间喊他,吃抗饿的早餐,因为值班的午饭穿笨重的防护服没法吃饭。
我们分别在不同的房间睡觉,半夜醒来,发现花大夫站在我的床边观察我是否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