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去了我的哈萨克族亲戚家,他的家离县城有90公里的村里,家里有七口人,70多岁的叔叔阿姨,四十出头的两口,还有三个儿子,虽然生长在少数民族地区,但在一个哈萨克族家里吃住两天,是第一次,我也见识到了村里娃的生长方式。
大儿子阿力哈尔今年11岁,满脸雀斑瘦瘦的,已经俨然是个小男人,大慨因为他下面有着两个弟弟,他会开三轮摩托车,家里的门上贴着好几张他跑步获奖的奖状,他骑着大踏板电动车,(我虽然会骑小的,但对大踏板还是没有勇气尝试)带着我去三公里以外的另一个村,买菜买东西,因为我们住的这个村连商店也没有,一路上开的又平又稳。当我让他拿好吃的时,他会客气的说不用了。我们回到家里,天都快黑了,全家人还在外面忙碌。阿合达尔开着三轮摩托车拉苇子,而爸爸妈妈只是在旁边看着,他把苇子用叉子挑到车上,然后又自己跳到车上,又蹦又跳,把苇子踩实,然后自己开车拉到远处卸掉。就是才11岁的孩子呀,城里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可能什么家务活都不干,而他已经俨然是一个大人。爸爸妈妈放心的在远处看着。这就是阿力哈尔的工作。他刚从车上跳下来立刻去踢足球,几脚就把球开进了旁边的牛圈里。我问他累不累,他立刻回答不累,这个年纪的城里孩子,尤其是汉族,似乎户外活动都很少,足球不踢,篮球不打,整天就是呆在房子里打电脑玩手机,他们的体质怎么能和这个身上只是吊着个小秋衣的村里娃比?当时我已经又加了个棉马夹。
二儿子阿依达儿,四岁了,是个黑而黄的小瘦子,三儿子阿合那儿,是个脸白而红的小胖子,两个人的任务就是每天在门前的土堆里玩,浑身上下简直不能拍,一拍就扬起一股灰尘,两个人从一睁眼到天黑透除了吃饭喝茶几乎不在房子里呆,就在土堆里使劲刨土,扒石头,两人一起奋力推动一辆比他们还高的三轮车,三个孩子凑到一起,破坏力也是极强的,我那天就亲眼看到,他们把一张像门一样大小的泡沫板给拆个乱七八糟,弄得房前遍地飞雪,也没见他们的爸爸妈妈怎么说他们。热情的亲戚晚上给我煮肉,两个小的跑进屋来,小家伙土猴一样的爬上坑,鞋也没脱,手里拿着一块饼干,饼干还没吃完就已经睡着了,哪里有城里孩子的闹觉?等到肉上桌了,也不见大的进来,原来那个自称一点也不累的小家伙,也已经在别的房子倒头睡着了,他们几乎天天都来不及吃晚饭。就这样每天在土里阳光里,一个个长成牛娃子似的。
感慨城里的孩子越来越赶不出家门,他们不会玩儿也不喜欢玩,离了手机他们觉得活不了,这到底是谁的错?我们的孩子也不爱做家务,甚至连洗次碗都要斤斤计较,孩子本来都是一样的,是我们那厚厚的爱把他们包裹了起来,他们长成了不同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