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孤独。
我喜欢一个人行走在人烟稀少或行人匆匆忙忙的路上,漫无目的。
我喜欢像狮子散步那样浪费生命,通常那个时候,我会思考许多。从天上到地下,毫无顾忌。我可以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顾旁人不解甚至诧异的眼光。
我生来就是个怪物。一个喜欢孤独的怪物。
孤独让我保持理智,在感伤时也不至于内心颠沛流离,不至于痛哭流涕,不至于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我行走在被高楼包围的马路上,仿佛置身于烈日下的旷野。我已无声呐喊,而这里也没有回音与我为伴。被打磨得光滑如脂的玻璃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我害怕着这不属于自然的一切,却又不得不依赖它们生活。
所以我孤独地退出喧闹的世界,远离繁华,找寻我最本真的灵魂。
纷纷扰扰的人群让我畏惧,霓虹点缀的繁华显得异常凄清。我站在那里,一个人。汽车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冰冷的空气,和无处可归的尘埃。
这不是属于怪物的时代,我知道。所以我的许多原本鲜活独特的同类,将自己圣洁的本性完整地埋藏起来,在地下,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任岁月蹂躏、腐蚀。他们戴上美丽的面具,以世人所赞颂的叫做“微笑”的表情迎接每一个生灵。他们将自己的心和表皮打磨得圆滑完美,硬着头皮钻进吵闹的人群。人们举起火把,对着月亮起舞,却看不到他们彼此残缺不堪的影子。
他们说孤独意味着伤感、被孤立。每一个孤独的灵魂,都会遇到另一个孤独的灵魂。我们相遇的时候,乌云压得很低,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认定那是亿万年前,与我一同爆炸的碎片。自此以后,我们白天一同逃离浮华的世界,晚上一起回家。
可是大多数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只有那个时候,才是最本真的我。
我生来就是个怪物。我们是如此悲凉地,喜欢又讨厌着一个人。以至于在欢乐来临时,我们本能地退而避之。我从不羡慕任何人,我为自己独立的存在而骄傲。
我为自己始终是个怪物而骄傲。
201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