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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243挑水

尚良正休息一天，石黄菊安排他把种白菜的地翻整一遍，把除下来的菜给尚良成家送去一些，剩下的他就看着安排，愿意送人只管去送，送不出去的等她回来晒干菜。

尚良正在炕上翻个身说都记下了，难得休息一天连睡个懒觉都睡不踏实。石黄菊笑着说：“你不是说过在厂子里天天八九点钟才起床，好不容易回家还不早起一次。”

尚良正不经意的感慨道：“那是以前了。”

石黄菊顺口问：“现在怎么不行了？”

尚良正反应过来，连忙说：“现在这么忙，那还好意思起那么晚。”

石黄菊说：“那你就好好地睡吧！”说完便开门上工去了。尚良正长出一口气，在炕上也就躺不住，一骨碌身起来，洗把脸，叼着个杂面窝窝头就下了地。

地面干的就像一块石板，他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抡着铁锹全部擦着地皮铲下来，都捡到一边。这时候他才明白石黄菊安排的活儿真没有这么简单。这地不阴透水，就没有打理的办法。无奈又只好趿拉上鞋，担起扁担去挑水。

一趟两趟倒也无所谓，眼见着两桶水倒进去，汩汩的冒着泡，眨眼就渗的干干净净。忙乎的满头大汗，肩膀头被扁担压的火辣辣的疼，菜地也就浇了有三分之一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离开田间地头有些日子，竟然如此的不济了。他有心一口气全部浇完，又咬着牙走了两趟，脚步不稳，肩上的扁担就不停地颤，两个木桶里的水就跟着一跳一跳的把两只鞋子全都打湿，到了园子里只剩下半桶。

他只好认怂，先去挑拣些看起来整齐的菜头装进背筐去给大哥家送去。进了院，尚赐水哄着尚天赐在院子里和泥，两个人浑身上下就像是刚打过腻的小猪崽似的。他看了都觉得浑身上下瘙痒难耐，问尚赐水是不是过几天该去上学了，怎么还玩泥巴。

小姑娘把手在一边的干土里蹭干净，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的说她妈让她明年再去上学，先帮着再照看一年弟弟。

尚良正觉得哥嫂这样的安排就是重男轻女，简直就跟老爷子一样的封建。于是接着问她自己想不想去上学？尚赐水支支吾吾的说，别的小伙伴今年都要去上学，她都看见了他们的新书包。

尚良正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尚良成说一声，不能这样耽误孩子，该上学还是要让她去上学，不然将来会受埋怨。眼前摆着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大姐尚秀红，她没有读过书不认识字，一辈子在心里跟老爷子都是结。

从院里出来，碰上秀华嫂子要出诊，便一起走出胡同。秀华嫂子嘱咐他该多关心关心石黄菊，现在她怀孕了，不能再去干过重的力气活儿，像麦收时那样去拼肯定是要伤到身子，平时多加强营养。只有多加注意，将来才能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尚良正连连称是，却不理解为什么人们张口闭口的都是儿子儿子，难道生个闺女就不是自己的骨肉了。这个世界上要都是带把儿的光屁股小子们，人类就早晚有一天会绝了种。

昨晚他问石黄菊检查的结果，石黄菊说挺好。虽然总觉得石黄菊有点闪闪烁烁的，好像在瞒着他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往深处追问，觉得再过两三个月反正还要再去检查，那时候他一定要请一天假陪着一起去。其实那天到了车间，他就红着脸跟大姐们咨询了产检的事，虽然被嬉笑嘲讽了一阵，他却也涨了不少知识。当时他就想要请假出去找石黄菊，可又想到今天是自己立志重新做人的头一天，决不能半途而废，才沉住气索性缠住大姐边干边看的虚心学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