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救火人打着了火种，塞进干草，火苗便窜了上来，这是他必须烧火的最后一个早晨。自从6年前他母亲死后，每天早晨他都要烧火，他烧火煮开水，把水倒进碗里端到他父亲的房间，他父亲坐在床边，一边咳嗽，一边在地上摸着穿他的鞋子。
2550番茄已到账，快来领取奖励吧，6年来每天早晨这位老人都等着他儿子把开水端来减轻他的乘客，现在父亲和儿子都可以歇下来了，有个女人就要进门了，王龙再也不用无论冬夏都一大早起来烧火了，他可以躺在床上等着，也会有开水送到他的面前，当时如果粘成好，开水里还会放些茶叶。
每隔几年总会有个好收成的，而且如果那女人累了，还会有他的孩子们生活，他会为王龙生养很多的孩子王龙停下来呆呆的想着孩子们在三间屋里跑进跑出，自从他母亲死后，三间屋子对他们来说总显得太多，有一半儿空荡荡的，他们一直不得不抵制人口多的亲戚。
他的叔叔，因为叔叔有一大群孩子，常对他们说现在两个单身汉哪儿能需要这么多的屋子啊，父子俩不能睡在一起啊，年轻人身上的热气会使老人的咳嗽好些的，但他父亲总是回答说我的床给我的孙子留着，他会在我老了的时候暖暖我的骨头，现在就要有孙子了，而且会有重孙，他们要在堂屋里靠墙放上床，整个房子里都得放床，王龙想着半空的房子里放上床的时候灶里的火灭了，锅里的水也凉了下来。
这时老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披着衣服，他边咳边吐，喘着说疼的还不把开水拿来尝尝我的胃啊，王龙望望他，收回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从灶后说柴草吃了潮气太大，老人不断的咳嗽，一直等到水开了才停了下来，王龙把一些开水舀到碗里，然后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放在灶台边上一只发亮的小罐子从里面拿出10来片卷曲的干叶子洒在开水上面，老人贪婪地睁大眼睛，他立刻开始抱怨起来，你怎么这么狼狈啊？
喝茶叶就好比吃银子啊，王龙笑了笑，答道，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喝吧，喝了会舒服一些。老人用干瘪结节的手指抓着碗咕咕弄弄，有些抱怨，他看着卷曲的茶叶在水面上展开，舍不得喝下这贵重的东西，王龙说水要凉了，老人慌忙说，嗯，嗯，对对对对对，然后大口大口的喝起热茶，他像一个小孩子抓住了吃的东西，变得跟动物一样高兴，但他并没有把什么都忘了，他看见王龙正毫不顾惜的把水从锅里舀到一只深深的木枣盆里，他抬起头严厉的看着他的儿子。
他突然说这么多水啊，都可以把谷子浇熟了，王龙继续舀水，一直咬完都没有回答，他父亲大声吼道说你呢？王龙低声说。过了年了，我还没洗过一次深蹲呢，他不好意思对他父亲说，他想让女人看到他的身子是干净的，他匆匆忙忙走出去，把澡盆端到自己屋里，门挂在翘了的门框上，松的关不严实，老人跟着走进堂屋，把嘴对着门缝大声的喊叫，有时我们刚有女人就这样啊，可不是好事啊，早晨开水放茶叶。
还这么洗澡，王龙大声说，有人一天洗完了，我会把水倒在地里，不是全都利用了吗？于是王龙解开了腰带，脱掉了衣服，墙上的窗户外射进了一道方形的光束，在光亮里，王龙把一小块布跑进了冒着热气的水里，使劲儿的擦，洗洗他的手长的褐色的身子，尽管他觉得天气暖和。
但身子湿了后就有些冷了，因此他加快了速度，不停的用毛巾往身上撩水，直到他浑身都冒起了淡淡的热气，然后他走进原先他母亲用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套新的蓝布衣服。这天他不穿冬棉衣，也许有点儿冷，但他突然觉得不能把这些衣服穿到他刚刚洗干净的身上，他的棉衣表面又破又脏。
棉絮从破洞里露出来，又黑又潮，他不想让这个女人第一次见他，他就穿着露棉絮的衣服，以后他一定要洗衣补衣，但不能第一天就这样，他在蓝布衣服外面罩上一件用同样的布料做的衬衫，它唯一的一件长衫只在过节试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