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湘潭吃酒回来的傍晚,我滞留在学校。穿着白天的薄衣,将中跟靴子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夏天的运动鞋,握着手机,哆嗦地跑向一片漆黑的夜晚和漆黑夜晚下的水泥操场。
在此之前,我打鱼晒网地跑过了很多路程。雾气散去的清晨,在煤渣操场上奔跑;阳光嘹亮的上午,在乡间小路上奔跑;携上几人,跑去江边看日落;周五放学后的寂静里,去肆意奔跑……
与其说我持续了跑步这件事,倒不如说我需要跑步这件事。通过跑步,维持体重的平衡,避免过多的堆积,之前为我自己,现在为了胖子,每次特意拉上她去跑步。跑步,久而久之,不仅带来体重的微妙变化,更是有排遣郁闷之说。莫名烦躁之际,没有事情拦道,但就是会郁结心生,找不到出口。工作很艰难的时候,抱怨予亲近之人,她们苦心安慰劝解,好像这烦闷升级到另一个高度,普通的方式只会无济于事。鄭夢说,你去试试跑步,绝对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个下午,在学生相继离校后,换上轻便衣服,往石岭方向跑去,在乡间水泥路上,拼尽全力去跑,力求让自己疲惫不堪,路过水泥池塘,看到些许房屋,仍不止步,腿脚在意志的前行中忍不住发软,皮肤上开始冒汗,停顿下来时,不知自己一通乱跑,跑到了何处,周围显然杳无人烟,灌木丛生,随着暮霭四合,惊恐油生,然后往回走了。仿佛步步生莲,回来的路上,一阵轻快。跑步似乎在霎时将身体内的坏情绪抽掉,换了一身鲜血,思绪明朗,心情亮丽,不胜美妙。
此后抽空在周二、周四,以及周末的清晨,计划地去跑,一共跑上十公里。工作日的早上,如果无需上早自习,早操结束,学生去教室里自习,我回宿舍换上运动鞋,跑去后操场,有时碰上也爱跑步的老老师,便相伴跑上几圈,待到跑步里程达到2.5公里时,已经放松慢走了好几圈,准备在下早自习之前去吃早餐。
跑步的时间里,如果有本关于跑步的书籍陪伴,必定可以在倦怠时打个鸡血,在懒惰时提点勤快。很早就买来的书《天生就会跑》,在每个周末,会与我碰面,看到塔拉乌马拉人在峡谷的丛林中,穿上他们自制的草鞋,可以不眠不休地跑上三天三夜时,我顿然来劲,忍不住去跑。这本书至今还未看完,便被束之高阁,而跑步,仍在继续。
这个晚上的夜跑结束以后,我的跑步软件的记录达到100公里,这个累积的数字记录,包括了跑步、快走、散步,甚至几次骑行。时间是从16年八月到17年一月,为期半年的时间。
当我在跑步软件里看到这个数字,觉得难以想象,不可思议。一时兴起之举,竟积水成河般壮大起来,数字之间的比较,与他人的对比,使得自己莫名地激动开心。同样,感激这个100公里,教书几年来,我记录着自己生病需要打药水的次数,唯独这一年,安好无恙,健康生气。
16年的愿望清单里有一次半程马拉松和一次全程马拉松,考虑到自己常跑短程距离,最远也不过是十公里,没有去报名,心里却是不甘心。等下一年,让愿望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