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唱着歌叫醒书恒,四十多公里的路,不早点出发就天黑才能到,事实上,即便如此,还是在黑夜里掺杂着风雨抵达。
到了镇上,天已经黑了,问了好几家店都没有住宿,几位藏族朋友都说再往前一公里一家东北饺子馆才有。老板领我们进了房,房间还堆着杂物。
六十块钱一个人。
一起六十吗?
一个人六十。
啊,可以给我们便宜点吗?我们经费有限。
不还价的,少十块钱,一百一,你们愿意住就住,不愿住我也没办法。
老板是东北人,五十来岁。已经九点多,还下着雨,镇里唯一能住宿的地方,我们也确实累了。
您先帮我们煮饺子吧,我一会给您钱。
老板出去不久,书恒进来。
多少钱一个人?
六十,少五块。
这么贵?不过有得住就好。
我喊书恒出去吃饺子,这已经是我们今天的第二顿饺子了。
第一顿饺子在出发前,住宿隔壁就是,老板娘心疼哈哈,喂了一根火腿肠,临走还给我们两根带上。
早上的太阳就已经无比强大,穿的比较单薄就出发了,一路上都是己经看过无数遍的山和水还有云彩,只是偶尔变一下排列方式。二十公里的路程,下午两点半就到了。两个人的水都已经喝光了,有一个洗车加水的地方坐下歇歇脚,顺便买点临时补给,一人要了碗泡面。周围附近没有居民,我问小哥住哪里,他指着不远处的房子。我们在吃的时候,一只黑山羊也跑过来,一点不怵人,还吃我手心里的食物。
小哥跟我们说二十公里处才有住的,吃完放下碗就出发了。又过了八公里,开始变天,我让书恒穿上雨衣,经过一家小店,书恒让我问问有没有住宿的,老板说没有,还有十二公里才有住宿。我出门喊书恒,书恒让我坐下,他在整理已经破了好大洞的袜子,有局部能看出是白色的。
走吧,还有十二公里,我说。
时钟指向下午的六点半,三个钟头后,我们才能到达。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忘了,大概是听歌听书加看大同小异的风景。
拐角看到进入小镇的桥,那会距小镇还有两里多路,风突然卷起沙尘冲向脸颊,嘴巴似乎紧紧闭着,但牙齿中间感觉到了沙子。越靠近桥,风越大,只能低着头往前,偶尔抬头看路。
没碰到这场风雨前还在思考如何将身体的痛感引发的情绪不要转接到哈哈身上,不迁怒不二过。可当穿越风雨沙尘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活着真好,其它有什么好计较的。就好比一位家长抱怨孩子学习不好,调皮……但真的只要想想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你就不会想任何了,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就好。放下要求的执念,原来一切都变得不同。
镇上唯一的住宿点,能有张床,很知足了。
书恒说到日喀则才103公里了,我说是不是要挑战一下,他想了想,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