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漫不经心、洋洋洒洒地飘着小雨,这原本热闹的街道,在逼近中国传统节日子里,几乎是人走楼空,冷清得没有一丁点魔都的影子。原本长龙似的车队在这几天只有三三两两地飞驰而过。寒风嗖嗖,小雨更是肆无忌惮地纷飞。
望着几乎没有行人的街道,我也不自觉收紧衣服、加快脚步。忽然在一个商铺里响起一首曲子:
我时常漫步在
小雨里
小雨像一首诗
飘零的诗
长萦绕在我心里
在没人的雨中
更显得孤寂
但我脸上并不
流漏出痕迹
每当小雨飘过
总唤起我的回忆……
我收住前行的脚步,静静地听着这幽美曲调。也是这甜美的声音勾起我深深的回忆。曾几时我也喜欢在小雨里漫步,把思绪放空,让淅淅沥沥的小雨渗透心脾,洗去尘埃。
音乐结束,我收起雨伞,慢步走向街头。小雨很快飘到我的头上、脸上、身上,沉静在歌声里的思绪也受到感染,让我想起远在北方的家乡,忆起儿时情景。
那也是初春的天气,刚过完年没多久,作为农民,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对于久旱少雨的北方山区来说,下一场春雨是多么的重要事。这一年也许是老天受到过年时人们虔诚的祭拜被感化了。也许是感知到春天的到来,该下一场春雨了,好让这片黄土地上的人们劳动起来了。绵绵细雨断断续续下了十多天之后,好多人开始动起来了,乘着这会儿雨小,或者没怎么下时,跳着担子,拿着铁楸,有的甚至赶着牲口往地里走了。
我母亲也坐不住,开始喊叫着我们也行动起来了。我们收拾好粮作物,牵着老牛到地里,刚套好准备耕作,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母亲一跺脚说:“别人能干,我们也可以。”在父母的商讨中我们决定把带来的这些要种上。小雨继续我们也没闲着,脚底粘着厚厚的泥巴,手上也是泥,跟在老牛身后一遍又一遍耕作。父亲弓着的脊背早就不只是雨水还是汗水浸透了,可他丝毫没有觉得难受,继续手里拿着套干,跟在老牛身后晃着牛鞭,一步一步有节奏的耕作。母亲怀里抱着粪兜,躬身跟在老牛和父亲身后不厌其烦的用碗一下又一下的扬着粪土、肥料和粮食。
小雨没有看到他们在雨中的艰辛,继续着它的使命,飘到父亲和母亲脸上,仿佛要去抚平他们黝黑的脸上的皱纹,又似乎要洗去他们身上的尘土。可它哪里知道,正是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劳作,再也摸不平那脸上的沟沟壑壑,也洗不干净那洗了又洗,穿了再穿的衣服……
一阵风吹来,脸上更加的冰凉,我收回思绪,觉得身上更加寒冷,裹紧大衣,躲到伞下面。想起杜甫的诗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愿这样的小雨能飘到北国那片干旱的土地,给那里的人们带去春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