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爸墨妈在单位,原来是有宿舍的。
单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房源,双职工在单位可以拿到一个房间作为宿舍休息,是一个三居室套房里的其中一间房。
墨妈刚调到这个新单位的第二年,也分到了一间房间,那是墨妈在2009年初写的《第一天上班》的破败模样。不过,有这么一角可以让我阅读、思考、留白的空间,墨妈亦是满心欢喜的。
接下来一个月里的每一个日子,墨妈每次去单位就会带些材料过去,涂料、油漆、简单衣柜、贴纸……那个破败房间的每一寸斑驳的墙壁,都被墨妈仔细涂刷。那扇旧门,被墨妈刷上海水蓝,门上挂上了一个贝壳手工制品,床头的墙壁贴上蓝色碎花贴纸,碎花纸上贴上墨妈偶而写下的诗词篇章。两张学生的旧课桌成了我们的床头柜和工作台,高高的“床头柜”上摆满了墨妈喜爱的书籍籍,“工作台”上放上教参,工作台的墙壁上挂上墨妈的小篆作品,最后把蓝色的布衣柜静静地放在东面的墙角上。
一切都那么美好,当忙碌的墨爸推开宿舍的门,他轻声说了一句:“折腾!”墨妈知道他心疼墨妈了,那年墨爸是年段长,每天忙得转不开身,所以墨妈利用一切课间时间独自“折腾”了这么一个房间。
套房有三个房间,不过墨妈折腾许久,隔壁两个房间的两对双职工墨妈一直没跟他们照过面,想是更忙吧。
套房的大厅堆满了杂物,“小强”的尸体遍野,鼠弟弟不知道有没有,墨妈又挂起来围裙,整理大厅。终于有一天,墨妈把垃圾堆大厅的杂物都清理干净,有一位男同事开门进来,他见到我愣了一下,又退出去看看房门,确认一下复又进来。
他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赞赏说:“宿舍大变样,我以为走错了,你们找人装修过?”
这句话给了墨妈极大的满足感,墨妈热情地说:“是我一个人弄的,要不要参观一下?”
男同事指了指公文包,说:“有课,有空再参观吧!”
墨妈遗憾地说:“好的,我的钥匙就挂在门上,你们可以自己进来哦。”
后来发现,在我们不在单位的晚上,那些男同事们自己进去,并坐在我的床上打牌,把烟灰和花生壳扔得到处都是,那是真的是气到了发抖。
新宿舍的日子没过多久,墨妈居然被告知要搬离,原因是校外租了一层房子,作为教师宿舍。墨爸居然答应领导,我们的校内宿舍让出来给另一对同事,我们搬到校外去。
那天,墨妈生了闷气。墨妈恨恨地对墨爸说:“这宿舍墙壁又不是你刷的涂料,宿舍的门又不是你上的油漆,这些书桌又不是你贴的纸,这满墙的诗词又不是你写的……你当然就大大方方地让出来了。”
校外的宿舍还没分配清楚,校内的同事已经电话催促墨妈,他们要搬进去。墨妈当时在家里,在电话那段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我的诗和字小心点,我明天去拆下来。”可是还没说完,电话已经响起“嘟嘟嘟”声。
第二日问起墨爸,他马大哈地说:“学生帮忙搬的,衣柜搬的时候不小心扯坏了,干脆就扔了。”
墨妈急着说:“那些字呢?床头的写了好多诗词的贴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