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自己的屋子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题记 “


女人,一定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这是在伍尔夫的随笔里看到到。

当时就觉得想要一间屋子至于这样大声疾呼,语重心长吗!后来成长的日子里才明白,这哪是一间屋子,明明是女人心灵的一个寓所啊。

大四那年,很多同学都租屋外住。

同宿舍的也搬出去了。在他人看来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而我从外面回来,看见这样情形,居然让人不解地泪流满面。后来想,许是留恋大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抑或是不想让他人对此事说三道四。问及原因,她说我只是想有自己的一间屋子而已。和伍尔夫一样的语言。我半解不解地祝福她。

到如今,我应该给她一个大大的赞字才对。因为她那样清晰地知道自己心灵的所属。

自己住过不少房子。刚工作时河北的小宿舍,北京男友的小宿舍,新疆新婚的六十平小公寓,生小孩那年换的九十平高层公寓,后来又换一百二十多层公寓。

房子越换越大,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生气的时候连闭门发泄都是一种奢侈。吵架了摔门而出,出了大街就是马路。

养孩子的那几年是我活得最怂的几年,日子消磨了我所有的自信和勇气。常常站在楼下看我家灯火,那分明就是旅馆。

早出上班,晚归带孩子,吃饭休息,就是所有的生活节奏。生活的屏障挡着我看不见自己。我居然喊出了一样的话,我要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只属于自己的。

记得一次还和同事打趣说租她家一间屋子给我偶尔住。大家附和的笑声里淹没了我心头无尽地酸楚。

难以释怀的还是老家的房子。父母成家立业的时候自己修建的。三十几年的风雨里,伴着我们姊妹五人长大成人,女出嫁儿立业。

去年回家探亲,老房子已经被变卖,重新选址盖了两层楼。窜门的时候经过老房子,看了一眼,照了照片。矮小破旧的它居然那样亲切熟悉,像饱经沧桑的老人,泥墙粗糙斑驳就是它的皱纹。母亲说,她都不愿意到这边来,几十年的房子是有感情的,看了心疼。

父母为了我能安心读书,专门腾出一间砖房给我用。记不得多少个灯前伏案的日子了。在那间屋子了度过了我最丰盈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充实。那张书桌被父亲搬出来留了下来。前段日子还总是梦见,恍惚就到了那间砖房,桌上要么是被窗外的雨水漂湿了,要么就是尘土铺了一层,拉开抽屉就是扑鼻而来的霉味。

这样的梦见了好几次,醒来无尽地怅惘。我想许是它怨我那次回家不曾细细看它。它哪里知道这样的眷恋,我一直在深藏梦里心里。

今年买了一百五的大房子。我告诉老公,一定给我一间而且要靠窗。虽然不能像海子那样面朝大海,但可以一样看见春暖花开,看见远山和远山之外,那个我回不去的故乡。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愿清风白云懂得我的慈悲之心,让我在这间属于我的屋子里岁月静好,流年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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