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像经久不衰的战歌，鼓舞所有蚊子不断地像我发出挑衅。它们一边唱着歌，一边对我的血大快朵颐，仿佛此刻躺在床上的只是一个装满血液形态怪异的器皿。外面只是传来一点声响，便引发了四面八方的犬吠，每有一家亮起灯，犬吠就对应的少一点。我也挣扎着坐起身来，想了想又重新躺下去。
早上乌云密布，只有幸存的几片阳光被白天撕碎零零散散的散落下来。人们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吸食的空气竟如此混浊，纷纷皱着眉头不愿回想昨日的光景。街边有个修鞋匠，穿着破旧的布满尘土的灰色棉衣，操持着自己多年的手艺在为一位中间妇女修补鞋底。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时妇女的眼睛会跟着去往街那边的某一位路人走很远很远直到他背影消失，才又低下头看看鞋补好了没有。再过一会儿，饭馆的人就会提着好几袋垃圾，一点一点挪到垃圾桶旁，让垃圾袋靠在垃圾桶上，就匆匆返回。
因为没有阳光，晃神间会突然忘记是上午还是下午。
好在四点时阳光全出来了，它放肆地伸展着自己，无数的光线填满了整个天空。成群结队背着书包的学生沐浴在晚霞下，他们谈论着小说和游戏，也吸食着昨天遗留下混沌的空气。有一个女学生从复印店出来，点了一支凉烟，对旁边懵懂的同伴说朋友被人打了，待会她要过去一趟。朋友点点头，也没多问。她从嘴里吐出少许烟雾，又接着说，“如果未来还有联系，我结婚的时候请你来当伴娘。”
朋友笑了笑，把被风吹乱的碎发捋到耳边，慢慢的说“先还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