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贝壳马,图—紫贝壳马
世界上的遇见无关对错,有些人遇到了,也许就是一生的劫,伴随一生。
张爱玲,她的后半生颠沛流离,孤苦寂寞。她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她的文字,像一副年代久远的油画,优雅的诉说那些沧凉的故事。
也许,她不遇见胡兰成,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后话。她若寻一个纯情相待之人,共度余生,又会是怎样的美景?
张爱玲与胡兰成,一个是当时上海最负盛名的女作家,一个是汪伪政府的要员。相遇这一年,胡兰成38岁,张爱玲24岁。
此时的胡兰成,已在汪伪政府中任职,正在南京养病。当他收到苏青寄来的杂志,读到《封锁》的时候,喜不自胜,文人与文人之间的那种惺惺相惜,使他对作者张爱玲充满了好奇,他越发想去拜访张爱玲。 第一次拜访张爱玲,胡被张爱玲房间的华贵惊着了。
很快,他们恋爱了。两人每天在一起,谈古论今,喁喁私语无尽时。
我心目中会有这样的情景,蒙蒙小雨,一个有薄雾的清晨,远处徐徐走来一对打伞的情侣,一个穿旗袍袅袅婷婷年轻女子,她清秀隽美,气质婉约,留着学生头,她仰着脸,脸上还有些许稚气,微微笑着,对一个穿灰色长衫身材修长,风度翩翩的儒气男子轻声说些什么,男子高出她一头,他手执伞柄,很耐心倾听,偶尔赞许微微点头,偶尔皱起眉头思索,他们慢慢走远,像薄雾里消失的风景……
胡兰成的政治身份是汉奸,又有妻室,年纪大到几乎可以做张爱玲的父亲。世人都觉得这样的爱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张爱玲却不觉得,胡兰成是懂她的,懂她贵族家庭背景下的高贵优雅,也懂她童年
的不幸。女人会因这一个“懂得”,爱上一个人。张爱玲本身就不是一个世俗之人,她并不会以尘世的价值衡量一段感情,“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张爱玲深爱胡兰成。—张爱玲《小团圆》写道,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喜欢倚窗听雨的人总是太多心事,这雨声不大,却让人心情不能平静,为什么不能平静呢?是因为我明知道你不会像我这般痴痴爱着你等着你,但是我自己却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还假装你也很痴爱我。
虽然如此,但胡兰成是个毫无责任感的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渣,他又有那样名士的风流,他也是个才子,文笔出众。在武汉逃难,和17岁的年轻美貌的护士周训德如胶似漆。他毫不忌讳地把与张爱玲关系告诉周训德,又把与周训德的关系告诉张爱玲。爱永远都是属于自私的情感,不能与人分享,真正的爱情是排她的。张爱玲在这段错乱男女关系里挣扎,她还是爱他,这样骄傲的人儿,为了他已低到尘埃里。
离开周训德,张爱玲,胡兰成逃难在浙江,又与斯家主母范秀美一起,做成夫妻,以夫妻相称。
半年未见胡兰成,张爱玲每天为他安全担忧寝食难安,祈祷。她寻到温州去探望他,才发现还有个女人范秀美。
她心心念念,心里只有这一个男人,他却这样滥情,叫她怎能不受伤。她省吃俭用的稿费给他用来做逃难经费,他是这样的报答。她知道她这一生,最美丽的爱情,走到心酸的尽头了……
自此之后,这一份传奇之恋,这样心酸的谢幕了……。张爱玲对胡兰成说,“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真正枯萎的不只是她的爱情,还有文采,自此以后她的创作一度进入低谷。
胡兰成给张爱玲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是一张空头支票,永远无法兑现,让张爱玲一场欢喜一生悲哀。
谁对谁非,我们无法定论。
我却愿她的一生最美爱情,没有给她那么多伤害,让她温暖的过完下半生。但是那样的年代,张爱玲这样的女子,她注定就是一个传奇,在乱世中,他们只能在自己的轨道里去延伸,永不可能在我们平常人的岁月里蹉跎。
于是就有了《金锁记》里面的,“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