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后重回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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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如同故乡,是扎根在心上的。

某天晚上,老师发来微信问我:“想请你回母校来上一节示范课,可以吗?”我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回复老师:“可以,当然可以!”我生怕老师是和我开玩笑。接着就和老师商量上课的时间,课程的进度等,差不多到第二天敲定以上内容。

从那一刻起我的情绪就变得很复杂:激动——终于可以回到分别19年的高中校园,虽然学校已经搬迁到新的校址,可是只要有“法门高中”这四个字,就足够让我心潮澎湃;忐忑——这里有我敬爱的老师们,有学带培训时认识的对我百般照顾的哥哥姐姐们,有我的好朋友,说不定还有我们村的把我叫姑甚至叫姑婆的孩子们,万一我上砸了呢;深情——这是我青春时代奋斗过的地方,这里根植着我的梦想,这里承载着我的回忆。

……

但,无论心情多么复杂,我还是要回去的。母校,是我心头明晃晃的月光呀,是我魂牵梦萦的念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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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我的张老师,一见面,就觉亲切,他并没有带过我,但是以前见过,也因为是母校的老师因而并无生疏感。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冬天的太阳在干枯的枝头懒懒地挂着。田野里灰蒙蒙一片,麦子也是青灰色。这条路我再熟悉不过了,今天却感觉新鲜。下了高速,走过民俗村,车子向西拐,没多久,就看到学校的大门,门口几个学生正在打扫卫生。我都等不及车子停稳,就跳下来。

这的确不是我回忆里的母校了,这崭新的大门,这开阔的广场,这气派的大楼,这一切都和我的回忆无关。可是一抬头,看见楼上“法门高中”这四个大字,在碧蓝澄澈的天空红艳艳地矗立着,我便如同在凌冽的北风中突然滚到棉花堆里一样,满眼满身满心都是柔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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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远远就出来迎接我了。抱一抱老师,鼻头一酸。前段时间那些个以泪洗面的日子里,老师几次晚上打电话安慰我,听我回忆,听我哭。那些个夜晚暗暗的灯光连同老师温柔的声音贴心的安慰,都是我刻骨铭心的感动和感恩。

校园里,落叶簌簌,孩子们挥舞着大大的扫帚在清扫落叶。乡镇学校,在劳动方面总是舍得给孩子提供机会的,所以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都会自然而然历练出不怕吃苦不会投机的好品质。这品质让我在自己人生的路上收获了许多可贵的情分,亦得到了诸多荣光。

临出发前,我给和我一起来上课的刘老师发消息提醒他,农村冷,穿多点。可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对母校的估计已经落后了。教室里、办公室都有暖气,很暖和。想想我们小时候,取暖基本靠挤(下课挤在一起,俗称“挤暖暖”)、靠跺(跺脚)、靠哈(哈热气暖手),冬天手脚生冻疮,开春消冻时手脚奇痒难忍,那是多么辛酸又有趣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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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教室听课的路上,碰见了于老师,我们紧紧拥抱。去年一起到深圳培训,我去的晚了,和大家都不熟,是她贴心的陪伴把我带到了大部队中间。后来知道她是母校的老师,就如同遇见亲人一般,走哪儿都黏着她。于老师最爱给我照相,无论是听课、参观还是游玩,于老师不漏过一个地点地给我照:偷拍、摆拍,不怕麻烦,耐心周到。一进教室就看见方老师冲我招手。这也是深圳一起的好伙伴、好战友、好大哥。最后结业时,我们和于老师以及另外几位扶风的老师一组,大家委派我这个小妹妹替全组做结业汇报,方老师便给我们做美篇,我汇报时由他来播放图文并茂的美篇,我俩配合默契。回来之后,今年我校开放周,方老师带着母校十几位老师来听我课,虽然我一直唠叨他“没带一个语文老师,却把人家全都赶来听语文课,你这领导胡整呢”,但是我心里知道,这就是娘家人呀,娘家人来给我加油打气呀。

听完课、评了课,去阶梯教室的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我回过头去,小声说了一句“这是我英语老师呀”。我们那会喊老师不喊名不喊姓,带什么课就叫“什么老师”,如“物理老师”“语文老师”,所以连老师的姓名都印象不深刻了。老师也停下来了,我们情不自禁却又自然而然地紧紧拥抱,老师拍着我说:“我知道你要来,昨天开会就说了。我刚才看见你,知道你马上要去上课,我怕耽搁你上课,没叫你,这就准备去听你课呢。”老师的话,逗得我眼眶热热的,鼻头酸酸的。我才上完课,同学群里就传开了我上课的照片,发照片的同学说,是英语老师传给他的,还自豪地说是优秀校友回母校做报告,让我惭愧又感动。

同学圭林,从我一到校就陪着我,给我戴耳麦,给我照相,给我倒水。原本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可是她的落落大方无微不至让我恍惚间觉得我们就是已经相交几十年的知己。

暮色四合,挥手作别。

泪水无声地落在脚下踏实的泥土中。19年前,我从这里离开,带着对未知的神往,带着无所畏惧的梦想,开始我全新的人生,源于母校对我的心灵滋养;19年后,我再次离开,怀着对母校回馈的慰藉,源于母校和恩师给我搭建的成长平台。人生能有多少个19年让人来来回回蹉跎,所以我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母校召唤,排除万难也要回来为她的发展尽绵薄之力。再见青春,再见美好的过往;再见可亲可爱可敬的人们。这一次宝贵的经历,又将是往后余生不断咂摸不断回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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