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受口传之话影响,常在传播的语言中沉沦。他人所说的话最能引起我们的情绪,我们因之产生愉快、愤怒、喜爱和厌恶。我们的大脑思索时,往往习惯把人们口传的话当作事实来参考。这是一种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的思考方式,或者说这是我们思维的本能反应。由于这种惯性太过强大,我们即便年龄很大时也依然容易被他人的话束缚。即便一个已非常精明的人,有时候也会被他人的话迷惑,他自己放弃了继续怀疑和求证,选择了信任。我们每个人几乎都有过受骗的经历,说明我们并不擅长运用理性,也不擅长观察语言之外的证据。
很多人都习惯说假话。他们知道说假话能用最小的成本收获最大的益处,因此他们经常假话连篇。假话一般都是好话,是让人们感到舒服的话。这些话极其贴合慵懒的人性,它们总是使聆听到的人如沐春风,不禁赞叹说话者心灵的美好。然而,假话也是一把双刃剑,它能使不明所以的人感到舒适,也能使一个长期的聆听者感到厌倦。并不是长期的聆听者更加聪明,而是他们发现了假话与行为之间的巨大悬殊。那些好听的话仅仅是嘴巴随意讲出的话而已,没有变成任何的行为、执行和现实。长期的聆听者在漫长的时间跨度内发现说好话者的卑劣人性。
我们的嘴巴和记忆都明白,不能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而要看一个人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才是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什么往往只是为了掩盖人心的丑陋。但是,我们仅仅是知道这个道理而已,却不明白也不习惯超越语言将人的行为作为判断人性的蓝本。这并不全怪我们。一个贤人之所以是贤人,是因为他越过了许多人性的屏障,能克己之心运用理性。
人性本身确实有许多障碍,凡人之肉躯实难攻克它们。比如,我们最先受到冲击的是人所讲的话,其次才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外在行为与我们的思考之间隔了许多层,因此我们对他者行为的理解总显滞后,我们的情绪波动较少受到他者行为的影响。但我们却最容易受到言语的挑拨,因为很多事情我们看不清楚,更想不明白,但却总能听明白,总是听明白了自己想听的东西,总是听到了他者想让我们听到的东西。
我们在嘴上停留得太久,极少专注于人的行为所释放出的信息,这才是一个人最本真的一面。不如养成一个好习惯,至少花一半的精力观察一个人做了什么,然后用他做了什么去佐证他说过的话。如果言行一致,那么他便是君子;如果言行不一,那么他是什么还要再探讨。很多人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没有谁傻到让自己丑陋的心思被人知晓。这些谜一样的心思不说出来,只是做出来,甚至再用好听的话装饰着,便增加了许多的神秘色彩。这使人们追寻行为、求证人心的难度增加了。因此,我们在判断一个人时,务必要从他的行为入手,这是必有的元素,然后再佐以其它一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