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总觉得生活无忧无虑,觉得生活就是用来放肆的,用来攀比的,谁谁的爸爸是局长,谁谁的爸爸是院长,谁谁的爸爸可有钱了,殊不知,无忧无虑的生活会瞬间变成泡沫。
我的一个朋友,从小学到高中,几乎穿的都是名牌,什么耐克呀,乔丹,加上本人长的比较帅,在学校里一直都是风云人物,竟有传言说有女人为了看一下,天天在他家教室的后窗户上趴着。这样的人,他的出场都是自带光环的。直至去年,他的母亲被查出患有癌症,瞬间他的世界奔塌了。他是家中的长子,他得肩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陪妈妈到上海某医院看病,初到上海,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那家预定好床位的医院,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从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照顾着母亲的生活起居。当从医生的口中得出已经发生全身转移,连做手术的机会也没走了,中年的母亲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时,不知道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撕心裂肺,当医生让她回家准备料理后事的时候,不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的无助,他的内心是不是超挣扎,他是不是超级不相信这个事实,他是不是觉得这只是个玩笑,只是命运和他开的一个玩笑。那时候的他是有多绝望。那年的他临近毕业,但是还的交学费,他告诉家里人,“没事,我可以自己去挣学费,你们放心。”就这样,他去了江苏。有一天闺蜜突然和我说起了他,“我在太原见他来了,他当了个保安。”我不确信地问了闺蜜好几次“真的吗?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当个保安呢,他不是在江苏吗?”“我又不是不认识他,就是他,他就是在太原的一个写字楼里当的个保安,他还看我呢。”闺蜜说道。当闺蜜说完,我的心里瞬间排山倒海,五味杂陈,“不,不,他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生,他的每次出场都是那么的自带光环,他怎么可能呢?”命运啊,你的一瞬间把一个小男孩逼上了绝路。
从上海回来后,不死心的他们去去了北京,北京的大夫也不肯接收他母亲,因为确实病入膏肓了,直至一个老大夫的出现,他母亲才获得化疗的机会。就这样,随着化疗的进程,从黑发到光头,从体重160到90,从皮肤白皙到黄,就这样过了十个月,黄疸的出现,预示着生命走到了尽头。回到家,病魔的痛苦使他母亲难以下咽,他坐到他母亲跟前,“妈,你喝点酸奶,这个是促消化,妈,给你揉一揉肚子,妈,你该吃药了。”那时他的母亲已经出现肺脏危象,身体的器官再也支持不了去消化这些食物了。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当人们要将他母亲入土的时候,他哭了,他不能像别人那样的嚎啕大哭,他的帽檐低垂下来,他抬头向上,哭的那样的撕心裂肺,他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怎么可能,母亲的音容笑貌宛如还在,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不,不,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是真的。”
当他弄完母亲的丧事,回来之后,曾经英俊的脸上长满了胡须,指甲缝里镶嵌着母亲坟头上的泥土,脸上到处是尘土。那一刻的他失魂落魄,那一刻的他真的需要一个肩膀,让他靠一下,哪怕是轻声地去安抚一下他,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即将崩盘。命运啊,你就这样把一个小男孩推入地狱,就这样把一个小男孩恶生生地变成一个背负千欠重的男人。命运啊,你太残忍了。
这次回去,见到他,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仍旧是那年带着光环的男神,但不同于以往,多了点沧桑,多了点自卑,再也不是那个见人就会卫校的大男孩俨然一副成熟,稳重的大人。
少年,愿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