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是我一个多年未曾谋面的同城微友,想不起怎么加的好友,只知道她是我的一个超级微友。但凡是我发的朋友圈她都快速的点赞或留言点评,她曾多次微信和我聊天说:她很喜欢我写的文章,崇尚我豁达洒脱自由的人生。相谈渐多,兴趣渐投,一来二去也成了未曾见面的网上好友。
那天临近晚上七点雯突然微信约我,说找我有事,晚上见面吃饭再说。雯平时很少发朋友圈,也没有她的图像照片,“雯”只是她的微信昵称。我正忐忑不安的犹豫去还是不去,以及假设了多种骗局或意外后果。突然手机一震,她发来一张位置图片,并附言一句:八点在此见。我仔细看了位置,是湖滨路最繁华餐饮区某某饭店。心想繁华的夜市区能有什么危险,便单刀赴会,打车直奔预约饭店。
我下车时见一清瘦的长衣女子站在饭店门前,我还未站稳,她就上前一步对我莞尔一笑说:来晚了路上堵车吧?我点头代替了回答,上前一步在灯下仔细看了一眼雯的容颜。三十多岁没有化妆、肤色稍白,小鼻子小嘴小眼、五官紧凑有序的排列在白净的脸上。精致的五官面容如同一个小笼包子,虽不惊艳却也平淡紧凑让人耐看 ,还有一点喜感。闲聊了几句,我从她明亮玲玲的小眼睛里没有发现一丝诡异奸狡目光。我断定她是一个善良女人,心里也打消了敌意。
她低头躲开我锐利如剑看她的目光说:走!进去再说。
我说:不好意思,你约我之前我刚吃过晚饭。
她说我也不饿,但咱两不能总站在街上聊天。
我说:那就去咸阳湖边转转。
她说:湖边有一家酒吧,内部环境不错,我想去那里坐坐。
也未征得我的同意,她便转身拖着长裙向南走去。高跟鞋底在路基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音,头也不回,也不顾及我有没有跟着。无奈的我如同一个贼子小人身形猥琐的紧随其后,我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能被虚假的善良蒙骗了自己。脑子飞速旋转,无数人在酒吧上当受骗的案例警告自己。到达酒吧三楼临窗而坐,盛夏咸阳湖美丽的夜色一览无余。宽宽的湖面如同天上的银河,无尽倒映湖面的灯光宛如繁星闪烁,那多彩的廊桥一直通向远远的天边,灯光一闪一闪那是牛郎提着灯笼过河。我呆呆的望着窗外妙曼的夜景,幻想着自己就是牛郎提着灯笼……雯早已下单,服务员摆放果盘、茶水把我惊醒。
闲聊几句雯就起讲起了自己的烦心琐事,我认真聆听不便插话。
雯说:多年前我在一家私企做财会工作,因业务认识一位常来公司结账的厦门青年,他父亲在沣东办了一家规模很大的保温材料厂,他在厂里负责销售。长期的工作往来他们就恋爱、结婚生子,从此就不在上班。后来他父亲大病,他就接替父亲掌控全厂,从此就忙得很少回家。这二年环保查的严工厂属于半关停状态,现在政府又要征地拆迁,而且认定以前的用地手续不合法厂房属于违建。他现在准备撤资搬迁设备回厦门继续办厂,回厦门已三个多月,租别人的厂房,厂房改建以及相关的手续也快办完。
说完雯喝了一口茶,哀叹着继续说:我三十多年从未远离过咸阳,九岁的儿子也生在咸阳长在咸阳,现在上学也在咸阳,还有亲戚朋友几百号人都在西安、咸阳。我和儿子都不想离开咸阳,家人也不愿意我们离开咸阳,但事实却容不得我辩解和逗留。要说这么多年办企业挣的钱也够我们几代人花的了,我劝他不要在搬厂扩大规模了,可我怎么说他都不听,他把事业看的比家还重。
说完此话雯看着我问:你们男人是不是把事业看的比家都重。
我沉思片刻说:是的,我之前也是拼命创业一心想着把企业做大做强,就忽略了家的存在、很少有时间顾及家人。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生了一件改变我命运的大事,我才明白快乐比健康重要、健康比金钱重要、过程比结果重要。于是我变卖股份,搁置事业,干自己喜欢时,圆儿时未完的梦,从此做一个自由洒脱的人。
雯叹息了一下继续说:为此事我们闹矛盾已吵到了离婚地步,我真不知道为了他的事业,我选择随夫背弃故乡家人、还是坚守故土选择离婚。
喝了一口茶,雯说:茶无味,冲不淡我的烦心,喝一瓶酒方能解我心愁,说完雯便点了一瓶红酒。
我心怀警戒的说:我平时只喝白酒,红酒我不爱喝,但酒吧里只有啤酒、红酒。
雯说:那我一个人喝。
雯还是礼节性的给我倒了半杯,自己则大口喝着酒又苦闷的向我诉说:我每次和孩子回福建他家,待不了几天我和儿子就闹肚子、身上出痱子。我和儿子不习惯福建的饮食和潮湿的海洋气候,儿子哭着闹着要回,最后一家人不欢而散。倒满酒雯接着说:看你最近发了好多拆迁离别伤感的文章,我现在还没离别就有了你文章中背井离乡伤感之痛。我在离别之前与你有相同离乡之情,只有你能读懂我的心,知道我此刻的心境。喝完酒雯目光盯着我说:我从来不与陌生人单独见面,今晚破例约你出来,常看你朋友圈,感觉你是一个豁达正直的大哥,才想对你把我心中的苦闷说出来,只有你与我有相同的离乡心情,我的心境只有你懂。
不知不觉中雯已喝完了那瓶红酒,我一看手机已是凌晨十二点半了,便催促她赶快回家,雯微信买单与我走出了酒吧。
雯说:家就在前面离此不远。
走了十几分钟雯就有点身体发飘腿有点软,没走几步就身子歪斜头靠我肩。到了聆水花园我欲分手道别,雯却大惊说:出门急只拿了手机,忘了带包和钥匙。他远在厦门,儿子在姥姥家,她现在喝成这样子,也不想在凌晨一点多去惊扰父母。
我问:那怎么办?
雯说:借用你的身份证我在楼下快捷酒店开个房间,明天再回父母家里拿备用钥匙。
我在酒店前台登记完,雯已昏睡在大厅的沙发上。无奈,我只好搀扶她坐电梯去房间。把雯扶到床上躺下,脱下鞋,打开空调给她盖上被子,观察了一下,只是酒醉并无大碍。准备拿一瓶纯净水打开放在床头这就离去,当我拿水放下时,只见一只大黑花蚊子正在雯的脸颊上贪婪的吸食她血。我本能仇恨的一巴掌,重重拍下去,雯的脸上、我的手上沾满了血。
雯惊慌的坐了起来,大惑不解的看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想解释,雯却不容分说一抱把我拉倒在床……。
顷刻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感念还是憎恨那只被我打死的蚊子,造成一切不良后果的竟然是:一只蚊子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