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风无形温柔的手抚摸你时,我正打点行装准备离家;当春雨细密的雨丝打在你脸上时,我正登上离乡的火车;当春日煦暖的阳光懒懒的洒在你身上时,只留下悠扬的汽笛声。
每当春暖花开时节,我都要背上行囊离开家乡,去到两千多公里外的祖国西北。错过了故乡花团锦簇的春,错过了故乡宁静绚烂的秋,再归来时已是凛冬。毕业后一直如此,以至于我快忘记了炎夏吃冰时的透心凉和秋高气爽时的桂花香。
故乡永远是心中不变的守望,无论走到多远,一想到故乡,总会有会心的微笑。还记得上小学,春日的午后,路边的稻田里都是水,我们比赛谁的轻功好,一群人纷纷跳到稻田里极速奔跑,那时的我们以为只要跑的足够快,鞋子就会不湿,多么天真可爱的时光。
享受春日阳光的不止我们,还有很多水蛇。它们趴在田埂上一动不动,有人走近时才游到水里。传说水蛇是没有毒性的,它就悲催的成为我们比赛勇敢的倒霉蛋。我们抓起水蛇的尾巴,不停的转,直到转晕才放过它。现在想想,多么勇敢无畏的少年。
夏天的时候,处处是聒噪的蛙鸣,可怜的青蛙也未能逃脱我们的毒手。我们就地取材,抓青蛙去钓龙虾。那时节,龙虾泛滥,有水的地方就有它们的踪影。我们拿着简陋的装备——一条绑着青蛙腿的细绳,就能收获一顿晚餐的龙虾。
秋天也有许多的乐趣,放野火、偷土豆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那时还没有“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宣传,一群熊孩子拿着步步高打火机,哪里不会点哪里,看着火势在原野中蔓延。然后跑到别人地里偷土豆,丢到火中烤,半生不熟照样吃地兴高采烈,每个人满脸污黑的跑回家。
窗外变幻的风景将我拉回现实,火车来到了一片原野。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反射出阳光的点点碎金。塘边的垂柳探出嫩芽,远远望去,氤氲成一团清新的雾。旁边地里的油菜花正热烈的绽放,一场春雨过后,满地金黄。
傍晚时分,火车行至河南地界。整片的原野都是小麦的新绿,仿佛一片巨大的绿地毯,让人想在上面打几个滚。间或几个小村庄,一闪即逝的奔向远方,尽头的太阳在挣扎着终于沉沉的落了下去。
再也没有蛙声,再也没有龙虾,再也没有土豆可偷,再也没有野火可点,再也没有水蛇可抓。明天醒来,陪伴我的将是另一番天高地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