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完全真实,如有雷同,尽管来找我。
去年母亲节,我记得我看了一个沙画,特别感动。在空间里分享了,并写上“听说网上多孝子,可是父母不上网。但是,对妈妈的爱是真的。”表达得有点矫情。
是这样,我们还是太腼腆。记得看今年的“寻找最美孝心少年”颁奖典礼时,有一个陕西的男孩子叫张钊,他说,我们就不像电视剧里情啊爱啊之类的,我们就相互依赖,彼此关心。是,我们也是这样。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说出来,但所有的情感都表现在行动上,早已足矣。
很多人会说,你好善良啊。我想说,这一切,来源于母亲。
那么多关于她善良的故事中,我只想讲一件事。
高三时,妈妈来城里给我做饭。有一次放假,我们回家,还去逛了超市,给弟弟买了乳酸菌,我还特地节约了钱去给不怎么来城里的妈妈买了奶茶。在存东西的地方取东西整理时,我发现我们把东西忘我宿舍了,宿舍离超市不是很远,我就跑回去拿。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我终身难忘。
出了超市,超市门口有一对乞讨者,是母子。我看到妈妈把我给她买的奶茶给了那个妈妈,把我们给弟弟买的乳酸菌一半分给了那个孩子,并且妈妈还和她聊天聊了好久,弟弟也跟那个孩子一起玩。我静静地看了半天,她回过头了看到我回来了,给我解释她做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让我觉得她很可爱,很本真。
我在想,她是我会认为我因为她和乞讨者说话我会嫌弃她还是因为把东西送给乞讨者我会怪她呢?可是,我亲爱的妈妈呀,我也是你的女儿,你那么善良,我又怎么会不善良呢?也许,我们经常行走在城市里,知道有些事可能真的是套路,可是,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她做了她能做的。我们收拾好东西要走的时候,妈妈发现少给了一个管子,跑了几十米过去送,还跟他们道别,像跟任何一个她朋友告别一样。
等我们放假回来的时候,妈妈收拾了一包家里的旧衣服,准备她的给那个妈妈,弟弟的给那个孩子。自己手洗了一早上,还问我,你说,他们会不会嫌弃啊。回来时,我们就不见他们了。接下来的一周的英语课上,英语老师给我讲说,她朋友在县里工作,领导要来视察工作,他们就把这里的乞讨者全部送到别的地方去了。回去我讲给妈妈,妈妈惦记了好久,每当我出去逛街,就会问我,有没有在街上见到他们。
我看到很多有关善良的故事,这一个是我最震撼的,因为离我太近。
我待人处事的样子里,有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的影子,她便是母亲。
很多事,以前知道,现在忘了;很多事,以前不明白,现在懂得了。
朋友跟我讲过,她说她好气她妈妈老喜欢在别人面前讲她爸爸的不好,她就不明白了,何必呢?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在外边听到过妈妈说爸爸的不好,不是说爸爸和妈妈之间有着琴瑟和谐的感情,只是妈妈从来不会去讲这些东西。我们父辈的农村,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简单地在一起生活,可能生活着也就有了感情,可是难免还是会有很多吵架。小时候,我记得腊月时节的大扫除,需要搬好多东西。爸爸喜欢吃农村自制的那种腌菜,妈妈给他弄了很大一个坛子一坛子。
妈妈是很喜欢干净的人,要么不开始打扫,要么每个角落都要扫,妈妈要扫坛子后面,又搬不动。爸爸在和隔壁伯伯家玩麻将,我去叫他,几次都没叫回来。最后好不容易看他回来了,气冲冲地把坛子砸碎了。妈妈什么都没说,过了两天,又做了一坛子。后来,我长大了,我才明白,爸爸觉着他们一群男人在玩,我们老催他他很没面子,于是回来为了显示他的尊严,他就砸了坛子,而妈妈善解人意,懂得了这一切,所以并没有怪他。
妈妈是个胆子比较小的人。在西北农村,厕所一般都在院子外边,晚上妈妈一个人都不敢出去,要我陪着。高三的时候,我租的房子在小姨家附近,小姨那几天有事回老家了,妈妈就帮她照顾表弟和她婆婆。我胃一直不好,妈妈说那段时间她给我弄汤吧,美其名曰,养胃。北方农村的那种汤,不会形容,但特别好喝,也特别养胃。妈妈每天早上五点半起来开始做,做好大概就六点了。
我们高中在县城的南山下面,所以我们找的住处大多也在南山下。我住处出来就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是南山,那里有很多墓地,有早晨天还没亮时拿个手电去学校不小心把光照在上面会反光的墓碑,直接吓难过。虽然我一般情况下是不怕的,因为我想着,毕竟我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我住的地方离小姨家大概就不到两分钟,途中就经过几个墓碑。妈妈和我约定,她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出门,我们各走不到一分钟就碰到彼此了,就遇见了就不怕了。后来,她回家了,我再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妈妈,不是害怕。
我是特别讨厌八卦,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别人,所以,很多时候,会一个人。
提起农村妇女,你第一反应除了淳朴还有什么?对于我,我还会想到,爱讲闲话。因为她们娱乐方式很少,所以她们喜欢很多人聚在一起讨论各种问题。比如,谁家男人比较会赚钱,谁家女儿嫁了一个什么人家,彩礼多少万,隔壁村某某夫妻吵架引发了什么问题都在她们的讨论之中。并且,传播很快,还有就是大多为口耳相传,信息失真度很高,越穿越邪乎,所以,在农村,那句“唾沫星子孟淹死人”还是真的。
我还清楚地记得,某天有一个无聊的邻居阿姨跑来我家,准备和我妈讨论一下村里某姑娘半个月没出门的事情。
她说:“那姑娘自打工回来就没出来过,肯定是在外边怀了野种不好意思出门了。”
妈妈回:“你见她怀了孩子?”
她说:“这种事情还用见啊,一猜就能猜出来,现在的女孩子在外边可不安分了。”
妈妈回:“好了,我女儿还要写作业,你改天来串门吧。”
说实话,我也听得饶有兴趣,妈妈却有自己的思想与判断。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姑娘是脸上过敏,长了一脸红疹,才不出门的。
后来,就不会有人来找她说闲话了,因为她在别人眼里很不识趣。很多时候,她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听我讲书里的事,我的事。我还记得有一次小学音乐课老师教了我们一首很老的歌,当我回家的时候,我发现妈妈也会唱,顿然好崇拜她啊。我有时候怪姥爷,干嘛不让妈妈去读书。有时候也会跟她聊这个问题,她却很理解姥爷,从来没有怪过他。我想着,如果她去上学,她会遇见多少未知的她自己啊。
还记得,小城的公交车站
终点站是老年大学,如果妈妈来城里,我们通常坐到倒数第二站下车,所以广播里的下一站就是老年大学。我们下车后,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下一站就到哪了,我说老年大学,她就看似心不在焉地说,赶紧好好学习,等你以后有钱了,就送我去学习吧。这句话,我思考良久。
你给我的感动,太多太多,愿以后的日子你,我也能给你很多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