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山下,一个身穿青布纱衫的少女弯着腰正在理着花圃中的花草,
这少女二十二三岁年纪,尖尖的脸蛋,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钏,
这时累得额头见汗,颊上一条汗水流了下来.
她伸出衣袖擦了擦,不经意的抬头望了望远处的花丛,
但见花丛中忽地一声长啸,闪出了一个少年郎来,年约十八九左右,书生装束,摇着一把折扇,
见此人装束温文尔雅,但长相却甚是奇丑,身高八尺有余,面色青黑如铁,眉目耸拔,这眉中央留有一拇指大小的淡红色胎记。
虽然这少年相貌可止小儿啼哭,却做得一手幽闲思怨之情的诗词,又喜穿白衫,故人称“贺鬼头”又称“秦白衣”。
只见少年快步向前:“姐姐,恭喜,恭喜”。
少女却并不看他,只顾整着手中花草,顿了半响,忽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叹道:“秦贺,你说,何喜之有?”
秦贺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说道“蝶衣姐姐你在这山脚下呆了五载有余,平日只喜花草,不闻世事,这三日之后便是父王在金谷涧的‘金谷诗会'开始之时,到时便可见到那少年郎了”。
少女闻言,忽的脸上抹上一缕淡淡的羞红,低下头摆弄那花瓣便不在做声,
隔了半响,“也罢,弟弟,我们去会会那郎君吧”。
这一天正是大宋熙宝十年的三月初五。
汴京东北十里处的金谷涧,桃花盛开。
涧内的桃花林中忽的转出一白衣少年,绕林而出缓缓向官道走去。
只见道上疾驰而来一匹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五旬开外的灰袍老僧。
这白衣少年看清马上人后,立刻大喊一句,“师父”,跟着足尖一点,白衣飘去,
一个轻巧如燕的身影,径直向那骏马飞去。
灰袍老僧大笑一声道,“你这鬼头,还是这般顽皮”
左手忽的将手上禅杖向前方甩去,
这老僧臂力惊人,杖如流星般奔着白衣少年而去,少年刚到半途,似乎力竭,飘忽忽的即将落地,
眼见这杖便要砸到,只见他身影猛的一抖,人又升高几丈,
白衣飘飘身子转成一轮子大小的圆圈恰巧躲过,落到灰袍老僧身边:"老和尚,你看我这逐燕功是不是有了进阶”
老僧点点头笑道:”不错,你这逐燕功比为师上次去你那水云宅子有点进步,只是离小成境界还差点”
“你这和尚,这三年不见了踪迹,盗了我那云凤纹金簪便走,那可是我送姐姐的礼物。”
老和尚也不气恼,笑道:“这鬼头,为师岂会盗你的东西,只是当日无盘缠,借来一用罢了”
少年闻言哈哈一笑:“师傅当借有还,今日你得还一礼物给我姐姐,否则,我便叫我父王关你进于翠屋住上几日"
跟在身后而来的青衣少女见那少年并不惧灰袍老僧,将少年拉到身边,喝道:“秦贺,不得无礼。”
老和尚将秦贺看在眼里,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这秦贺天资聪颖,乃练武之奇才,只可惜五岁那年母子遭人算计,虽我迟迟赶到,将其救下,但身重剧毒导致丹田破碎,修不得内功心法,这些年只得习些强身健体之术。那余毒在体内也不知怎的,偏偏改变了相貌,唉。”
其母青鸾让他回想昔日少年一段情场旧事,恍如恶梦,挥之不断,
二十年面壁,仍不能消除这点,每当午夜梦回,脑际仍然浮现她的音容笑貌……
当年她嫁入王府后遭仇人毒手,临死含泪托孤,这秦贺是她唯一骨肉,如果抱恨一生,叫自己如何对得起青鸾在天之灵呢?
想到这里,不觉冒出冷汗,抬头一看,斜西春阳,透过树林,照射在秦贺脸上,
眉间嘴角,似笑非笑,亦邪亦正,老和尚出神地看着那白衣少年。
今天的金谷园很热闹,金谷诗会如期举行,梁王爷在金谷园的别墅人来人往,
这梁王别墅可不得了,远近闻名,方圆十顷,内有清泉茂林,众果竹柏、药草之类,又有水碓、鱼池、土窟,皆为娱目欢心之物。
这梁王便是秦贺的父亲,秦贺随母秦青鸾姓,姐姐赵蝶衣乃是梁王继室所生,另有一子赵凌风跟随乾清派柳风道长.
此时梁王爷正在内堂跟一个据说是道骨仙气的道长闲扯,见灰袍老僧三人进堂来,慌忙起身,寒暄片刻。
忽的门外几声凄厉的尖啸声传来,圆觉大师眉头一皱,径直往门外走去,那啸声越来越近,而且夹杂着呼喊兵刃交鸣之声,
秦贺双眉一缩,“歹人甚是大胆”心念一想,立刻向着门外小亭闪去,
就在这一刹,小径上跑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汉,手里提着把大环刀,后面紧跟着两个道袍老者,
再后来跑出个青衣道袍少年,四人来着甚快,那大汉腿上中着一镖,却是提着口气一路快跑上亭,眼见着快被三人追上,一声哦米拖佛闪在中央,
那大汉见着和尚,便大喊,“老秃驴,快去叫梁王”说话时,已被那二个道袍老者追上。
四掌齐发,掌气直奔大汉而去,圆觉大师大喝一声,长袍一挥,一道暗气自袖中发出,逼的掌气逆转而去,
其中一名道袍老者身子震出四五丈远,砰的一声,将那路旁碗口大的树齐齐折断,口中鲜血直喷出来。
那最后而来的青衣道袍少年见老者受伤,大怒扬手冲着圆觉便是一道银光打出,
圆觉看也不看他,袖口一摆,银光穿入袖中便是再也不见了。
这青衣道袍少年便是赵凌风,梁王二子,柳风道长的二徒,
柳风道长马丘颜乃是乾清派三老之一,乾清派以青徵剑法和乾蓝掌法驰名天下,
赵凌风自幼跟随柳风道长修行,已将剑法和掌法已经修到小成境界。
赵凌风见暗器打在和尚身上如陷泥潭无影无踪,大吃一惊,转过身便朝着大汉飞去,
那大汉也不再走了,朝着赵凌风便是一刀,呼呼生风,
秦贺在旁边见两人又要缠斗在一起,不由得大怒,提着身子便要上前。
“梁王花园,还不快住手”一声冷喝从内堂而出,
汉子闻言突然后退一丈,将上衣扯下,“梁王,炼魂真功”
可惜他话音刚落,几道银光从赵凌风手中发出,秦贺万万没想到这斯狠下毒手,想要出手想救,却已经来不急。
几枚银针透体而入,汉子先前就中了几掌,内力皆散,浑身血污,又在说话之间,哪还受的住这暗器威力,大叫一声,气绝身亡。
梁王,柳风道长赶到亭前,才发现这汉子乃是十八年前守卫梁王妃的卫士,先前已失踪十八年,
却不知今日怎的突然出现。秦贺虽不认识此人,但见大汉胸前纹着一些图图画画,来不急细看,
见那赵凌风飞身而上,用剑割下大汉胸皮,转身飞出。
“这逆子,心如蛇蝎,柳风道长你教的好徒弟."梁王见状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大堂走去。
梁王设宴的地方名曰“凝庄”,也是金谷涧方圆十里内最宏伟的建筑,阁楼布局巧妙,墙壁贴金镶玉,
这凝庄原本是济宇观,观内在大宋熙宝二年间出了件大事,
那观主在台阶底下练功摔了个跟头,把前方放着的香鼎碰倒了,偏偏这鼎砸出个洞,洞内台阶盘绕而下,
这观主下到洞内,见把大刀鸣鸣做响,上刻见此刀者三日必死。
这观主果然三日后死了,不知怎的被梁王知道了,幕僚一句此刀必邪当收之,
便被梁王以修建花圃别墅为名,将济宇观纳了进来,那刀也就不见了。
此时大堂内聚着众多前来参加金谷诗会的各门各派少年豪杰,方才内堂一阵打斗,引得众人交头接耳,
秦贺才跨入大门,一声长笑扑耳而来,只见一个身穿水墨长衫,披头散发的少年往他迎来,
此人年约二十有余,生得相貌堂堂,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
秦贺见其人迎面而来,顿了一下,也大笑着向他走去。
“俊楚兄,前年安闵镇上不辞而别,未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这金谷诗会,可有佳作否?”
赵蝶衣跟在后头,浅笑盈盈的进来,见到男子,不由得楞了一下,回过神来,
认出这男子便是前年中秋在安闵镇上救下重伤的司徒俊楚,在她那水云宅歇息了数月后又不辞而别的少年郎。
司徒俊楚见到蝶衣,慌忙躬身一礼,“蝶衣别来无恙,当日不辞而别,实乃不得已而为之。一年不见,小姐又比往常漂亮了,”
蝶衣听那少年赞她,心中高兴,侧头深情款款地望着那少年,可是那青衣少年却目不斜视,稽手而立,一派拘谨。
秦贺看在眼里,心想:“姐姐这心思,也真是难为她了”
三人沉默间,门口又传出一有如洪钟的声音,在大堂震荡回响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门官唱道:“慕将军到!”
众人往正门望去,只见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锦袍,器宇轩昂的大部走入堂中,紧随而来的却是慕将军之子慕念文。
楚王爷亲热的迎了上去,持臂而行,往秦贺姐弟二人处走来,
这慕念文神情倨傲,幕将军虽然器宇轩昂,但儿却不怎的,一副猥琐之相,众人看去大有乱种之意,
见着秦贺,一眯那对被肥肉包围着的阴险细眼,冷冷一笑道:“秦少爷五年不见,相貌果然还是这么与众不同,也不知今日诗作是否与众不同”
这几句话分明是要报五年前秦贺将他当众扒光衣服吊在翟脂楼上的仇了。
至于什么原因,各位都清楚,不是那个不给钱,便是调戏良家妇女,翟脂楼是什么对方,汴京城中赫赫有名。
秦贺见他明讽长相,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摇了摇折扇,说道“今日这诗会第一便是我了”,
众人闻言大惊,一书生跳出来大呼狂妄,
“久闻秦少爷诗词雍容妙丽,可否赐教一首”慕念文暗骂这书生,脸上却堆起笑容道。
秦贺见这慕家大少喜怒形于色,庸俗平凡,当下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拱手对着众人道:"今日这第一我确是要拿了,各位听好了,
君不见风花雪夜西月边,幽心分外冻草前。
一派愚语泪不真,落雪孤单死,草花逢麾烬。
依依花兮,秋沙万里送天渊,九天日月偏。
吹花有语风有意,夜树满絮任飞泊,月高人清薄。
难得君为此香来,几捧素颜为藏香,秋幽夺人情。
几多断花盈归路,不忍行花骨。又捧黛花葬,
花花散尽泪轻声,人语低自闻。
芳殒沦落枉无知,花命不同人。
月自随风,殇忻不再,紧衣冠襟步速行。
依依花兮,霜花盏里秋涩明,西窗洒月卧花冰。
纵得秋风紧,不醒痴人痴。
枉列清风卷起有情叶,黎夕落尽偏是有情人,只得月照冷。
哀哉!君不见风花雪月夜,道别哪因有泪时?
依依花兮花依人,花兮花兮,花惜花惜。”
秦贺身高八尺,除去相貌奇丑无比,夜可止小儿啼哭外,确实颇有豪侠之概,
但众人听着八尺男儿念出如此幽闲思怨的诗句,个个面露不屑之色。
慕念文见众人脸色,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秦少这词,阴柔华丽,但可惜不是女儿身,如换做女儿身,配上此词方才绝妙,绝妙!”
众人听着慕念文暗讽秦贺,皆知两人交恶已久,这变着词骂秦贺是个女人,放在书生眼里,是大辱了,放江湖人中,那可是要拔刀搏命,
早年间排名天下第三的剑客,司徒清,虽剑法公认天下第三,
但因练的心法却是阴柔之极的玄阴幻决,在益幸岛上的文溪阁中被文溪阁主卫正卿骂了句死娘娘腔,
惹的司徒清怒灭文溪阁,将所配龙凤日月双剑的凤剑插在阁楼之上,
从此,骂汉子女儿样,必出人命,升为江湖第一恶毒骂人语,
这慕念文显然不知道这典故,见众人窃窃私语,以为自己一语中的,正想再讽刺几句,
秦贺快如闪电般的抓着慕念文丢出门去,正丢在门外假山凸起之处,一时震的旁边桃花满地。
眼见着慕念文带起一片桃花,忽的那花瓣之中一红袖伸出,又将这衰家子径直卷着丢入堂中,众人正惊讶着这斯怎的来去两回,正要哈哈大笑。
喵的一声,那假山之上窜出一只白猫,坐在那懒懒的盯着众人,
说来也怪,寻常家猫个子也就那么大,但这只猫体型不光三倍有余家猫,那眼珠也如同闪着光的蓝宝石,
灵性四溢,仿佛假山之上是坐着个姑娘,让人觉得荒诞诡异,头皮一阵炸开.
那猫瞅着众人似乎挺无趣,又是喵的一声,翻身扑入假山后转来的女子身上,
众人见猫奇,却未曾料到这女子更奇,估摸十七,八岁上下,浑身素衣,腰间挂把二尺七寸的紫刀,
手中拿一块匾,脸上白纱罩着,眉心一抹淡红胎记,远远望去,犹如一颗倒挂的丹凤眼。
女子进来也不多话,紫刀一拔,一道紫色刀气将四尺来高的假山劈的粉碎.“紫月追魂刀,红月仙子!”
众人当中有识得此刀的,不由得惊呼出声来,梁王自然也识得,脸上一阵晴阴变化,皱了下眉头,
“秦青菡”心头暗想。
秦青菡,一把紫月追魂刀震着十八州,来去无踪,出没时红衣飘飘,紫气丛丛,众人却从不得见面容,人称红月仙子。
但梁王却是知道,当年未封王时带兵讨伐邪教宣耿盟,在全溪山下身中铁甲阴人埋伏,
梁王不惜一死拒敌,硬生生斩杀了五十铁甲阴人,却再难抗衡接下来的铁甲阴人,眼见便要死于山脚下,
紫月追魂刀从天而将,红衣袭人,净灭铁甲阴人,解了全溪之围,而宣耿盟也在一天之内被灭的一干二净。
此战过后,知者寥寥,数月传出风声,这宣耿盟中有个登峰境界的剑者,对着一招,便是身裂两半,
江湖大惊,这是哪个老妖怪出世,灭着登峰境界只一招,非大道境界不可。
梁王回府述于青鸾,青鸾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妹,我让去的。”
梁王妃秦青鸾的亲妹妹,大道境界,这放在哪门哪派都是老妖怪的存在,
梁王有此底牌,胆气大增,灭了五异门四邪派,由此封王。
青菡瞄了众人一眼,将匾呼的插在地上,对着秦贺说道,“你在安闵镇记珠酒楼醉酒写下的,路过顺手带了过来”
有胆大的书生走上前读了出来,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
“好词,”,众人正要叫好,
但见红衣一闪,正到秦贺面前,红袖一卷,向着秦贺而来。
秦贺大吃一惊,万万没料到这红衣女子是冲着自己而来,急忙单掌劈出,
却不想这掌劈在女子身上泛起一阵金光,反弹回来,力道加深几番,正中在心窝,一口血喷出,缓缓倒下,
赵蝶衣眼见秦贺受伤倒下,急忙冲上前扶住,看见秦贺脸色苍白,衣衫血迹点点,心中愤怒不已,
却不知为何红衣女子出手伤人,不由得大怒,“你这女娃,为何这般歹毒伤人。”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不回答,卷起秦贺便闪现在假石小径上,看见小径上两个道人,一伤一立,
紫刀又是一挥,两道人便是身首异处,:
“你这乾清派,为非作歹,盗了千学岛炼魂真功也就罢了,还要灭千学岛门下千余人,毁尸灭迹,端是可恶,今日见着,便留不得你们。”
柳风道长马丘颜,灰袍老僧圆觉正从内堂而来,
见着门下弟子惨状,马丘颜一剑挥出,长剑携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直刺红衣女子头颅,
这马丘颜青徵剑法已到登峰境界,自信可斩杀红衣,报弟子之仇。
得意之间铿锵一声,离额头只差一寸的长剑断为两截,
众人不知女子如何出手.又是一道紫光闪现,马丘颜大吃一惊,慌忙闪躲,
却不知这紫气快如急电,身未动紫光先到,斩在这左臂之上,掉落在地。
马丘颜惊起冷汗,这要是中在身上,岂不是跟那弟子一样,身裂两半,
当下不敢上前,怀中掏出个瓶子往地上一丢,浓雾之中,身影往后方快速窜去。
红衣女子见马丘颜抱头鼠窜并不追赶,
“哼”,冷笑着回望圆觉道:“别来无恙,后会有期”,
便带着秦贺飘然而去,留下那只蓝眼灵猫围着圆觉不住的打量.
圆觉认得此猫,心急着对猫道:“阿眉,不要伤了鬼头。”
原来此猫叫阿眉,阿眉似乎听懂了圆觉的嘱咐,点了点头喵的一声便去追红衣女子。
但不说红衣女在凝庄杀了乾清派俩道人,斩了马丘颜一臂,卷秦贺而去引得梁王府上下鸡飞狗跳,
却说红衣女子带着秦贺,白猫,行了半日,走到一个地方,名叫兰彩谷,正北一条小道,便是通往仰山,
话说这汴京城外的仰山,有名的一个地方。山水多奇,风景幽奇。
但深山多生虎豹豺狼。路过的人,常常一去不返,城内人妄加揣测,便传出山内是有魔兽,有妖人,众说纷纭。
秦贺也是听闻过这仰山众多奇事,心向往之,
但一来不知这红衣女子要带他去何处,二则谷内百花盛开,争奇斗妍,奇景连连,也别有一番天地。
秦贺看的不亦乐乎,正走着,忽听一声鹰鸣,只见一块大山石上,站着只巨大的雕,
通体金黄,高有七,八尺,奇的是这雕有三爪,如铜钩一般抓住山石,正在那里虎视眈眈的望着二人,
红衣女见此雕道:
“先前在仰山珠索洞养伤时,这畜生眼馋阿眉,几番想要进洞抓走阿眉,被门口机关击退,原本见你也是奇兽,不忍伤你性命,今日胆大妄为,我在此处还欲图不鬼,便饶不得你了。”
话虽如此说,但红衣女子却是想取这金雕体内火丹疗秦贺体内余毒罢了。
正说之间,忽见身旁蹿起一条白影,正是白猫阿眉,
原本阿眉长有二尺,这迎风见长,直到六七尺长,惊的秦贺呀的一声噎不出话来。
那雕见了这猫一蹿便到身旁,铁爪拍来,如猛虎扑食,慌忙用口来啄。
怎耐阿眉飞如闪电,三爪金雕嘴到时,已转入身后,铁喙到处,啄得碎石溅起,火星乱飞。
金雕一啄不中,反被阿眉绕到身后踹下山石,一时性起,,三爪泛起金光,把阿眉立着的一块山石抓得粉碎。
阿眉在半空中一扭身,扑在三爪金雕背上。
三爪金雕见自己被扑到,仰起头再次发出一声鹰鸣,双翼瞬间变大了一尺,一挥甩下阿眉,
阿眉被巨力甩在碎石上,看着三爪金雕浮在半空急速冲向冰羽,就要被抓个正着,
“小心”秦贺不由自主的呼了起来,就在这电石火光间,
阿眉原本蓝如宝石的眼睛忽然透出一股紫光,照在金雕眼上,
原本必杀的一抓不由一滞,趁着这时间,阿眉身形一动,闪过去咬住金雕左翼,狠狠的甩在不远处的巨石上,
金雕一啄不中,二扑又被阿眉眼中射出的紫光魅惑,
原本势在必得的猎物反倒自己被羞辱,眼里扫过一丝狠戾,又是一声鸣叫,双翼再次展开,
只不过比刚才的更大一尺,隐隐间双翼现出一丝火芒,双眼也显现出金色,
“阿眉,避开”红衣女子见这三爪金雕不知为何这般恼怒居然燃烧起内丹,这夺丹计划眼看就要泡汤,
正想一挥手让阿眉避开,自己冲上前去,
只见这阿眉身子一弓向右侧微倾后腿猛的一登,发力跃上了一旁的高树,随后借助树枝的弹性跃到了金雕的背后,
双目发出耀眼的紫光,身影连连闪出冲向金雕,正转过身来的金雕,来不及躲闪,瞬间被魅惑住,
星驰电掣间被阿眉咬住,赶来的红衣女子,紫刀一拔,劈在左翼之上,生生的折断,
见左翼断了,慌了神,正待向外逃窜,没挪出半步,便被阿眉又是一嘴擒住右翼。
那雕把身子一缩,七八尺长的雕身,砸向阿眉。阿眉也不慌不忙,避在一旁,
红衣女子一刀先将雕头砍断,再从雕脚中轻轻一挑,便将雕身分作二段。。
阿眉见金雕身死,抖抖身上毛,一声低吼,一晃眼间,便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红衣女子取了这金雕火丹离开兰彩谷又是赶路,到达仰山山顶珠索洞时已是月色苍茫,
秦贺看这珠索洞口,并不甚大,门前一株不知名的花,影子被月光映射在地下,碎影满地,显得十分幽静。
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东方微明,秦贺醒来时见着红衣女子并不在洞内,只有白猫阿眉躺在身旁。
秦贺见这洞内甚是简陋,只有石桌石椅,连着身下躺着的石床,四壁却是被打磨的异常光滑,心想:
“不知这姑娘带我到此有何目的,甚是奇怪。”
打量之间转出洞外,白猫也醒来悄悄跟了出去。
出洞一看,山顶全是白云铺满,氤氲浩荡,秦贺竟看不见下面景物,暗忖:“这路如何寻的到?”
待要穿云而下,云中倏地腾涌如山,朝上卷来,忽见一道红影自下方飞来,冲开一道云巷,闪在身前,
便是红衣女子“你要去哪?我在山内采了些珍草,今日帮你消去体内余毒罢”
秦贺见红衣女子手中持着一些异草,也由着她扯入洞内。
红衣女子由石床开出机关取出一个长匣,乃是精铜铸成,十分坚固,从怀中取出几十粒丹药。
然后将盒盖揭开,只见里面躺着个珠子,遍体血红,闪闪发光,有茶碗大小,那珠子忽然蠕蠕而动,
红衣女子忙将盒盖关上,喜道:“金雕乃灵物,其丹为火灵丹,必可清除你体内的天阴换魄毒”
秦贺甚是奇怪,道:“姑娘你怎知我体内中的是天阴换魄毒,”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道:
“你幼年身染剧毒,命悬一线,倘若不是我让那圆觉带着凝华丹前去王府,你早已命丧黄泉,这天阴换魄毒甚是歹毒,中者七日之内必变为阴人,功力散尽,七窍溃烂而亡,只可惜去的迟了,虽救了你性命,但圆觉功力不足,致使你体内还留有余毒,唉,”
红衣女子想起二十五年前情景,不由的叹了口气,
当初秦青鸾命丧之时,红衣女子秦青菡正跟随其师,鬼刀范鸿羽远赴瀚双岛寻那雷遁魔功。
待归来圆觉大师寻到二人带来凝华丹时,已是三个月之后,幸好阴毒已尽数侵入秦青鸾体内,秦贺只是染上少量,
但年幼方五岁,一时承受不住那凝华丹药性,毒性逼上身来,导致丹田破碎,整个脸变成了黑色,
虽然圆觉耗尽全力,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觉已是响午,阳气最胜之时。
红衣女子道:“是时候了。”
便对秦贺道:“此番去除你体内余毒,非常凶险。虽是余毒,但已侵入你脉络,稍有不慎,便是经脉俱断,千万不可妄动才好。”
说罢,便同了二人起身,往洞外走去。
红衣女子从衫内取出一个形如小儿的宝鼎,然后把那粒火珠取了出来,
用刀剖成两半,又从那洞内石凳之中取出一枚金黄色的凝华丹,也是剖成二半,各将一半置入宝鼎,又加入异草,
手端鼎底,盘膝而坐,口诵真言。
约有顿饭时顷,渐渐鼎上发出一团红光。
宝鼎原本厚重端正,慢慢变得稀薄透明,鼎周围绕着薄薄一层淡烟,忽然之间,光华大盛,宝鼎不见踪影,
而红衣女子手掌中摊着枚如火团一般,鹌鹑蛋大小的金珠,滴溜溜不住滚转,“成了,你便服了去吧,”
秦贺见这金珠颇有灵性,隐隐有华彩笼罩,
而红衣女子满天大汗,也是知道炼制这枚解毒丹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当下服了下去,
顿觉体内翻江倒海,似有一股烈火,野马般奔跑,待到转完脉络,
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将前方野草染的漆黑无比,红衣女子见余毒已出,长出一口气.
时光易过,不觉已到黄昏。
秦贺出洞一看,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解下脸上白纱,立在洞口看向远处,
此时夕阳虽已没入云中,但远方天际犹有残红,红衣女子转过身来,秦贺不由得大惊,
之前隐隐觉得她那淡红胎记跟自己这眉中央的胎记似有相同,但细看女子面容,眉宇之间竟跟自己母亲有几分相似,
当下不禁脱口而出,“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红衣女子也不答他,从怀中掏出个簪子,“咦,这不是被我那和尚师傅拿走的云凤纹金簪吗?怎在你手中?”
秦贺从红衣女子手中夺过金簪,惊讶的问道。
“你那师傅将簪子插在你母亲坟头,被我拾了过来,你既认得,就还于你把,还有一物赠与你."
红衣女子转身从洞内拿出个白玉雕成的锦盒,将云凤纹金簪放入盒递给秦贺,
“你体内余毒已除,虽不可修行,但以后再无性命之忧,我当闭关修炼,今日下山后,有缘再见吧。”
话毕便转入洞内不再出现。
秦贺见女子不再出来,虽好奇这姑娘和自己母亲秦青鸾是什么关系,但也只得对着洞口做了个揖,沿着山路缓缓而下。
隔了半响,洞内红衣女子对着白猫说:“阿眉,你这就去暗处护着秦儿吧,我在那雪璞盒上封印上了梁王赵权平的毛发,非赵权平打不开.到时你只需如此这般。”
“我这就去会稽山一趟。秦儿丹田破碎,天下也只有那老不死当年在秀涧秘境中夺得的天罡炼神丹可治了,”
三月的凝庄,百花盛开,风吹花儿碎碎响,与金谷涧底的流泉汇成一曲音籁。
秦贺回到凝庄大堂时月正高照,众人皆在,
灰袍老僧圆觉旁边端坐着六个道长,身上都背把三尺长剑,正是乾清派大长老游广颜,座下鸣字辈六弟子,长剑名曰“六合剑”,这六道使六剑,便是乾清派赫赫有名的“天剑六合阵”。
原来马丘颜被红月仙子秦青菡一招斩断左臂之后仓皇逃去,在路上遇见为炼魂真功而来的六道,见师叔马丘颜断臂,不由的大怒,来着凝庄找秦青菡寻仇的,这马丘颜却是不敢再来,自回乾清派疗伤去了。
梁王见秦贺进堂,不由的大喜,身后跟着的圆觉见着秦贺手捧着白玉盒,不由得神情一滞。
梁王认得这玉盒,“这,这不是鸾儿的雪璞盒吗。”拿来打开,看见一只金簪躺在一件光彩夺目的华服上。“这,这是鸾儿的云凤纹金簪,这,这是鸾儿亲手为我缝上的莲花甲。”
见这二物,如见鸾儿本人,梁王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把那莲花甲往身上穿去,也是奇怪,这莲花甲一上身,便是自动扣起,顷刻之间,扣中喷出绿烟。“不好,有毒,”梁王惊觉,想要挣脱这甲,却是越挣越紧,始不得开,片刻便没了呼吸。
这圆觉始终盯着雪璞盒,见着梁王命丧,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多想,抓起秦贺便是由堂内纵到外面一片空地上,便要离去,众人见梁王倒下,这才反应过来,大叫梁王身亡,有刺客。
六道人见着秦贺被圆觉和尚带走,料是刺杀了梁王的便是二人,也是持着剑紧追而去。
只见月光底下,一团白影在前,身后点点寒光,如星驰电掣般,先后飞向庄前一株参天古树。听见咔嚓一声,那古树一枝大枝被一道白光削将下来。
树身突受这断枝的震动,枝叶纷纷散落。白影一分为二,顿了一下,秦贺知觉跑不过了,叫声师傅小心,回头便是使了一个泰山压顶的架势,一脚朝着最先冲来的道人面门踹去。
道人见来势甚猛,不敢用脸去拦,将脚一点,身子纵起有七八尺以上,秦贺见一脚未中,也不恋战,正想闪去,两人却被赶来的道人团团围住,看这阵势正是“天剑六合阵”。
这圆觉大师已是登峰境界,秦贺连小成境界都不是,虽然单个道人也不过是大成境界,只是这“天剑六合阵”着实厉害。
先前红月仙子秦青菡提到乾清派灭了千学岛门下千余人,这千学岛有四名登峰境界的高手,却是被“天剑六合阵”斩杀了二位,可见这阵法的厉害。
两人被围在中间,忽地一个道人一招盘云势,连剑带人,直扑而下。秦贺身子平斜往前纵将出去,虽然是闪得快,但已被道人的剑尖将左臂划破了四五寸长一道血槽,
圆觉大师见秦贺受伤,知道这阵厉害,耗在此处凶多吉少,忽地将身一纵,将杖一舞,形成丈许长的圆光,
正北的道人见他纵来,忙举剑相迎,忽地圆觉袖口一扬,道一声:“着!”只见一线寒光,直望道人面门而来。
道人急忙将头一低,避将过去,趁着道人低头,圆觉身形闪过,拔腿就走,
谁想这阵法甚是诡异,看着就要破阵而出,冲出之时却是生生的被两道剑光刺中,
一道中在左臂,一道恰好中在这正心口,立刻血流如注,眼看圆觉就要命丧此处。
忽听破空之声,一道紫色光华,由那树丛中斜飞而来,光中现出一只六七尺的白猫,正是隐在暗中的阿眉,
还未落地,又是脚踏一道白雾,眼射紫光,迎上众道人,两下里斗在一起。
一会紫光便裹住一道人脸庞,道人不由得神情痴呆,
本是刺向白猫的剑反倒斜着而去刺中正左边的道人,接连又是好几声破空之音,园觉袖中几道寒光,电也似疾,朝那伤着的道人飞去。
道人本是被自家人一剑刺中,想要闪躲,如何能够,只一瞬间,便被寒光正中面门,顷刻身亡。
这道人一死,阵破,众道人见这白猫甚是灵邪,不敢再上前,生怕又被迷惑,
一眨眼之事,圆觉身形一闪,抓起秦贺便是破空而去,阿眉见二人离开,也是喵的一声,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圆觉虽带着秦贺逃出了剑阵,但所中心口伤势极重,全靠一股气吊着,沿途为防万一,还将衣物换了去,
就这样白猫在前,二人后头隐匿着慢慢行走,不知不觉已经越过兰彩谷,直达仰山后山。
但在这后山僻远之处,悬崖峭壁上有一条宽约丈许的大瀑布,自壑顶缺口倒挂下来,顺着山势折成一股溪流,
两人便在这溪边歇息,秦贺到此方才醒过神来,看着不远处白猫阿眉在那舔水,心中不免一股怨气:“这红衣姑娘不知为何这般歹毒,设计毒害我父亲,陷我于此,我当寻她问一清楚。”
圆觉听道,忙挣扎起身,:“鬼头,莫要找那女子寻仇,今日之事,我会当面问她。"说话间,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师傅恐怕不行了,你母亲秦青鸾是被那乾清派掌教林承运中下天阴换魄毒,你当随白猫而去问那姑娘,自会知晓清楚”
秦贺见圆觉连接喷出几口鲜血,慌忙扶着,百感交集,一阵心酸,几乎落下泪来,勉强忍住悲怀,往溪边去想要勺口水来,返回来时,却见圆觉没了呼吸。
于是嚎啕大哭,想到最疼爱自己的师傅身死乾清派“天剑六合阵”上,圆觉临死之时,又将母亲秦青鸾死因告知自己,
父母双双离去,父死师亡,皆因红衣女子引起,不由的狂躁大怒,拾起一颗石子便是狠狠往那白猫身上砸去.
想想又如何能怪这畜生,又是叹了口气.楞在那半响,不知如何是好。
秦贺在那溪边开阔之处埋了圆觉,起身随着白猫往珠索洞赶去。
山中气候阴雨突变,五更时赶到洞口便下起雨来,
进到洞内,不觉昏昏睡去,醒来之时,已是响午之间,但见墙壁光滑之处,刻着三个大字,“水云宅”,秦贺不由得大惊,“那不是姐姐的水云宅么”。当下慌忙收拾,一人一猫往那会稽山赶去。
沿途山野中,不是绿意盎然,便是花草满地,秦贺也无心赏看,走了三日,来到那会稽山脚,
话说那赵蝶衣所居的水云宅,落在那会稽山脚下的咏谷,谷中最深处,又是最为隐秘的地方,到了谷中一看,空谷寂寂,除了宅外花圃,山谷桃树之外,并没有一个人影。
秦贺正不知去从何处,忽听远远传来一阵细微的破空声音。
抬头看时,空中飞来一道紫光正落在身边,看上去好像一个香囊却不知何人所递,打开一看,放着一张红纸,上书山顶二字,正是奇怪间,那白猫阿眉却是拽在衣脚往那行往山顶的小道上行走,只得往上而去,
离山顶不远,从斜空中落下一个东西,正砸在秦贺身子上,秦贺本是走在那羊肠小道上,一下把持不住,身子却是往谷底坠去,本以为小命难保,一道金光闪了过来,将他往那山边一个伸出的山崖推去,
秦贺急忙抬头看时,却是一只金色皮毛的老猿在那树顶上蹲着,秦贺看这伸出的山崖,却不知如何爬上去,
进退为难之际,只见左侧有一个五尺方圆的洞口,被茂密的山草半遮掩着,一块大半圆的石头堵在当中,只留着一个缺口,恰巧只容得一人进去,
阳光从缺口内斜射进去,隐隐间看见洞内蜿蜒曲折,一些野兽的皮毛骨角,堆在洞的一角,
秦贺见洞门有兽骨,料想是猛兽巢穴,不敢上前,立在那发呆。
金色老猿见他不进,不耐烦了,飞身而下抓住秦贺的手臂便是往洞内走,
走了半响,待依稀看出洞内事物时,秦贺又惊又吓,只见洞内堆满了野兽骸骨,腥臭难闻。
骸骨中央有一个二尺来高的土堆,土堆上一块巨大的黑石,这块石头恐怕重有上万斤,泛着荧光,
黑石旁边却是直直的立着一个身高九尺有余,一头白发的“怪人”,
那怪人见有动静,却是睁开眼睛,望向秦贺.秦贺被他盯住,惊出一身冷汗,
“坏了,坏了,洞内骸骨满堆,怕是要成为这怪的食物了”,秦贺转头就跑,却是被金猿拽住,
回过身来,那人动了一动,这才见此人右手和双脚却是被手臂粗细的环套住,而那圆环尾部整个被没入黑石,
这圆环估摸着是被摩擦的光滑无比,在荧光的照射下,透体却显出一股诡异的银光.
怪人睁开眼,却是没有任何情感,望着秦贺,身后的金猿不知从何处拖来的一大只野山兔,丢了过去,
那人张手一抓,将这山兔带入嘴中,撕咬起来,从嘴中渗出几股鲜血,几下功夫就把整条野山兔囫囵下腹。
秦贺看着这人一阵咀嚼,心中一阵呕吐,却又不敢做声,生怕怪人有所动作,
昏暗中只听见偶尔几声圆环相碰叮当脆响和咀嚼的声音。
隔了半响,金猿有所动静,双腿一登沿着洞中凹凸不平之处朝那洞顶飞去,“嘭嘭”几声山顶一块土石炸裂开来,蒙蒙如雨碎石散落一地,
秦贺吃了一惊转头往上望去,见一道亮光透洞而入,照在黑石之上,赫然显露出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画纹,
怪人见亮光透入进来,一下适应不了,闭上眼睛,秦贺心中一动,趁怪人闭眼,转身就是往洞口跑去,却是不小心脚下碎石,跌倒在地,那怪人睁开眼来,见着秦贺如此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有趣的紧”
当下伸出左手,手中射出一道红光,罩住秦贺,忍不住晕眩过去,
待醒来时,洞口透出一轮明月初升,斜照在秦贺身上,旁边有一死去不久麋鹿,想是那金猿捕来的,秦贺几日来饥乏交困,饥肠辘辘,顾不得周围阵阵腥臭,取出火石,将那麋鹿撕裂开来,剥皮抽骨,生火烧烤。
过不多时,喷香扑鼻,急不可待地撕扯出一只大腿嚼咬起来,怪人被这香味吸引,睁开眼来,对着秦贺道:“这娃儿,分我一点”
秦贺不理睬,又是一阵狼吞虎咽,“你这娃儿,我给你一宝,分我一点?”说毕丢出个一颗龙眼大的珠子“这是我当年在秘境中夺得的天罡炼神丹,天下至宝,若现人间,必将引得天下大乱,好宝贝呀,换你手中一腿怎样?”
说道最后一句已是腹中咕咕作响,谗涎狂吞。
秦贺饱食了一顿,精神奕奕。见怪人口留涎水盯着手中的鹿腿,模样怪异,甚是好笑,不由的起了逗他一乐的心思,“我这鹿乃百年灵兽,而这大腿又是灵兽之精华,吃上这么一口,可抵百年修行,你那珠子怎比的上我的大腿,你要再加点筹码”
正待又想胡言乱语,忽听“啪”的一声,那地面滚落污血中的珠子被一股柔风卷起,直接往口中奔来,却是闪躲不及,生生的咽了下去,手中持着的鹿腿脱手而出,抬头望去便是到了怪人手中,怪人指手比划哈哈大笑似是嘲笑秦贺。
这珠子入口即化,甘甜奇香,又是被污血染上,后头腥臭无比,刺的脑头昏昏欲醉。等待想要用力去呕出时,忽然觉得一阵丹田热涨,太阳穴直冒金星,一个支持不住,倒地不省人事。
他自是不知道在他晕倒之后浑身热气腾腾,皮肤由青转为通红,又从通红转为淡紫,那怪人手结印花,迅雷不及掩耳在他身上各脉连拍七七四十九下,一条如婴臂般的银索纵横缠绕上去,将秦贺缚在中央黑石之上。
“啧啧,这傻妞好生奢侈,居然将两颗凝华丹精华用在这小崽子身上。”
五十年前,鬼刀范鸿羽和鬼王任屠双为了抢惊鸿墓中出世的三颗凝华丹,不惜在雷鸣峰上大动干戈,灭了方圆数十里的生灵,连那雷鸣峰上存在百年的飞云门也因此消亡,最后鬼刀范鸿羽砍掉了鬼王任屠双的一只手掌,方才将这三颗凝华丹收入囊中。
“若不是那傻妞将最后一颗凝华丹外加青灵月牙齿,来于我交换,啧啧,我这天罡炼神丹还不舍得用在这废体之上。
黑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秦贺身上冒出的滚滚热气触着石面却是猛然成露,汇成数条壑水流淌在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画纹之上,一时间荧光大盛,细细辨去却是古篆残笔,
徒然间秦贺身子大震,这古篆残笔却如蝌蚪般游动起来,怪人失声道:“怪了!这天陨上的鬼字居然动了,”
但见这古篆残字越游越快,荧光越来越盛,片刻尽数俯在秦贺贴着石头的身下,两两成组汇成数个圆点似的凸起抵着秦贺体内各个穴位,似乎在不断的呼吸,
半响,残字尽数没入体内,在奇经八脉中乱冲,丝丝白气,从毛孔里哧哧喷出,一时间金光大盛,转瞬即灭。怪人不知是好是坏,想要出手查看,又恐伤了秦贺性命,便停了手不敢动作。
古篆残体此刻却是在体内不断转动由急成缓,慢慢在丹田排成顺序,最后缓缓淡去,秦贺却是醒来,歇了半晌才长嘘一口气低声道:“这……这是李耳真经……是从前李耳所修的气脉修行心法?”
怪人大吃一惊,这天陨石上刻的是道家鼻祖李耳所著半部道德经,怪人不识字,何必去辨认,困在这崖洞40余年,自然是不知道黑石上刻的是残经,还夹藏着气脉修行功法.
.也幸亏秦贺先前服用了两粒凝华丹精华,如今又有怪人结下七七四十九道守宫印将那天罡炼神丹所化的精气修复丹田,当真如伐毛洗髓,体内淤血残质化为蒸汽滴落在古篆残体之上,一丝血脉激活,不然纵有灵丹复原丹田,也难得李耳真经附体.
清晖似水穿过头顶洞口,斜斜地照在天陨石上。
秦贺扬着头盘坐在上面皱眉沉思,印记在丹田心海中的气脉修行心法,无论是形姿或是寓意皆让他不知所以然,百思不得其解.已经在这黑石之上苦苦沉思了一夜似乎有所感悟,却又无法参透。
心下越来越沮丧烦躁,纵声大叫一跃而下。怪人被他猛然而动吓了一跳,
“聒噪”
随亦银索挥出奔向秦贺,抽了个脸朝大地菊花开,
“你这小崽子当真是气运极好,我鬼魔被这八生八灭锁困禁此处已有40载,也未曾知道天陨石上居然暗藏着古篆心法,你当真是天赐奇缘。”
说完,居然起了收徒之心,将银索又是一挥,卷起秦贺便到身前,当下便要传他本门心法,未想到鬼魔刚刚口诵心法,触及秦贺脑海,却是身泛金光,将那鬼魔震的一丈开外。
“这古篆心法。。。好生古怪。。”鬼魔嘟囔,“罢了,罢了,你小子遇此奇缘,料想这心法必是玄妙无比,我也就不勉强了。”
秦贺想了半天却是知道了,原来鬼魔所传心法和自己体内古篆残字中的李耳气脉修行心法相克,李耳心法确是占据了秦贺身体成为唯一心法,以后也是修行不得其他心法了。
思忖之间忽听“呜”的一声,金毛猿猴从上方疾驰而来,丢下一只豹子便是转身离去。
秦贺早已饥肠辘辘,将那豹子分解架在碎石上生起火来,烧烤了片刻等熟得半透,才抛给鬼魔,鬼魔也顾不得肉中血丝犹在,狼吞虎咽起来,
闲聊之中,秦贺却是得知,原来这个怪人乃是天下第一魔宗独孤阳的三弟子名叫轩辕斌南,魔宗独孤阳身下四名弟子,分别是鬼刀范鸿羽,鬼王任屠双,鬼魔轩辕斌南,鬼剑渔成。
鬼魔轩辕斌南论实力排在四名弟子第二位,又因年少聪明,自幼跟随魔宗独孤阳,深得独孤阳喜爱,在他三十岁时却是将重宝“魔刀无弦”当做礼物送给轩辕斌南。
鬼王任屠双却是心怀嫉恨,在魔宗独孤阳闭关之际,偷偷施下迷毒,将轩辕斌南击成重伤,锁在这囚洞之中,而魔刀无弦却是在打斗中,被轩辕斌南丢入深涧不知所踪。
这四十年囚洞生涯中,金毛猿猴每日送食,得以不死,期间鬼刀范鸿羽砍断鬼王任屠双手掌后逼问出轩辕斌南下落,前来洞中解救,百般方法都是解不开这天陨石上的八生八灭锁。
秦贺听后暗暗称奇,这八生八灭锁果然如此厉害,世上不得解开吗?
鬼魔轩辕斌南却是盯了他良久,缓缓道来:“如你往后遇见隐世的轩辕一族,他族中奇宝赤阳剑方可斩断。”
秦贺记在心头,当下不在说话,又在洞中呆了几日,鬼魔轩辕斌南教导了些吐息纳气之法,这才作揖告别鬼魔,由金毛猿猴拽着出了洞口,往山下走去。
话说秦贺告别了鬼魔轩辕斌南,直往山下走去,走到咏谷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谷内春风扑面,花香四溢。
忽然看见谷口那棵高耸入云的龙爪槐下,一堆碎青石上卧着一个书生,身旁放着一个装酒的紫色大葫芦,周围酒气熏天,这书生醉的不省人事,浑身只是穿件七孔八洞的青衫长褂,也不晓得多久没洗,打着鼾儿睡得正香。
秦贺心想:“这个书生,穷成这副**样子了,还要贪杯醉酒,独睡在这野谷中,真可以算得上是醉鬼中的极品了。”
当下走上前去,在书生身旁轻轻唤了几声:“这兄台,醒醒。”又用手推了他两下。那书生却是依旧鼾声如雷,任秦贺怎么呼唤都叫不醒。
秦贺见这书生虽然浑身肮脏,衣衫褴褛,可是面目清秀,皮肤莹白如玉,料想他也许是哪家公子哥儿出来踏春醉酒此地。因为秦贺心急着要回水云宅,又见唤不醒他,无可奈何,便从怀中取了些碎银两,放在那紫色大葫芦边。
临走时又推了他两下,那书生仍是不醒。只得放下心来匆匆赶到水云宅。
走到花圃边,本以为姐姐赵蝶衣不在里面,肚子又是咕咕作响,便是想绕道到屋后伙房寻些食物先填饱肚子,抬头见屋内似有灯火,细听有人言语,急忙跑进屋内,见到赵蝶衣正坐在屋内和司徒俊楚不知商量何事。
两人见秦贺猛然走进门,却是吓了一跳,蝶衣定睛一看,原来是弟弟秦贺,不由得大喜过望,热泪盈眶.扑上身来抱住秦贺,末了围着秦贺不住的打量:“小鬼头,你这些时候却是到哪儿去了,我本以为你会来这水云宅,便急忙和司徒俊楚偷偷赶来,到了却不见你,我料想你一定会来,便住下来在这等你,咦,你面容怎么变的如此白净了。”
秦贺听着也是大吃一惊,急忙取来铜镜仔细查看,原本面色青黑如铁,面容鬼斧神工,这时也是变得面如冠玉,有棱有角,而且眉中央那个一拇指大小的淡红色胎记也是不见了,活脱脱一个俊美异常的小鲜肉,
赵蝶衣见秦贺几天不见,面容发生如此巨大变化,急忙逮着叽叽喳喳询问不止,秦贺只得从红衣女子卷他而去详细道来,自然省去自己获得古篆残字中的李耳所气脉修行心法不说。
蝶衣听完之后,也是惊奇不已咬牙切齿道:“凝华丹和天罡炼神丹本是奇珍异丹,换了容颜自然是正常,只是不知道这红衣女子是谁,心机如此之重,当日府内传出你下毒刺死父王,我自是不信,如今听你道来,这下毒之人正是红衣女子无疑,母亲又是被那乾清派掌教林承运中下奇毒,红衣女子和林承运之间必然有一番关联,父母之仇不得不报,我和你定要找到红衣女子,杀掉林承运。”
又听秦贺说师傅圆觉和尚死后葬在仰山后山瀑布旁,当下便想起身去安闵镇买些香火纸钱前去祭奠师傅,见秦贺身上衣物头发脏兮兮的,料想他这几日受了不少苦头,转入后屋替秦贺取衣做食去了。
司徒俊楚一直在身边探扇浅笑,两人寒暄一番,这司徒俊楚气宇轩昂,品貌非凡,和赵蝶衣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秦贺知道两人已经在一起,也是欣喜不已,又见司徒俊楚并未拜师学艺,当下心头一动。
第二天天一放亮,秦贺便到那安闵镇记珠酒楼买了众多熟肉美食美酒,和司徒俊楚挑着担子送到会稽山顶鬼魔洞内,鬼魔轩辕斌南见二人送来许多美酒,又见司徒俊楚玉质金相,欣喜若狂,当下便收了为徒,传了心法,准他每日可以回到水云宅居住,条件是上山时必须带上美酒佳肴.秦贺苦笑不已,留了司徒俊楚在洞内学艺,自己却是回到山下,和姐姐赵蝶衣前去仰山后山祭拜师傅,归来之时,已是四日之后.
秦贺心里惦记着父母之仇,一心想要去寻找红衣女子,但心中一想,那奇猫阿眉在自己上山之后便不见踪影,人海茫茫,去何处寻找那女子,还是先到乾清派中先行打探一番再做打算,便别了姐姐赵蝶衣,约定待司徒俊楚学成之后,她自会来找秦贺,动身往乾清派那所在之处安庆府走去。
君子峰下的安庆府车马络绎不绝,人流如织,两旁街道干净整洁,店家林立,到处都是商贩吆喝的声音,几声马嘶匆匆从青石板上掠过,秦贺见已到响午,便绕过一道巷子走进路旁酒楼去用饭。
这家酒楼名叫素味坊,安庆府酒楼排名第二位,在里饮酒吃饭的客人非常多。酒保见秦贺气度不凡,一派公子哥们作风,便引往楼上雅座。
拐着楼梯上去,眼尖忽然看见一件东西,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二楼转角处的桌子上放着的就是当初在咏谷口龙爪槐下那个醉书生的紫色大葫芦,待上去一看,那书生又是醉了倒在板凳上呼呼大睡,这下却是没有发出鼾声.
秦贺好奇酒保怎么就不把这醉鬼赶出去,酒保答道:“这人在我们这呆了三天了,虽然穿着寒酸,但是一来便给了一锭金子,山珍海味尽管上来,酒量又是极大,一喝就是十斤红曲酒,不醉不睡,醉就倒头就睡,醒了又是大吃大喝,三日之间,皆是如此,到了今日,一锭金子已经用完,已经欠了不少酒钱,赶又赶不得,这下便是等他醒来问他讨要。”
秦贺见这书生虽然天天饮酒,但也不是醉酒闹事之人,酒德甚好,又有这缘分,当下便取出一锭金子给予酒保:“你再上一桌酒菜来,红曲酒二十斤,另外这书生欠下的帐一并还了”酒保见这位公子甚是慷慨,巴不得有人结账,赶忙跑去后房置办起来.
秦贺待酒菜上桌,香味弥漫开来,见书生还未醒来,不禁笑了一笑,心想这书生当真是饮中极品,也不说话,自己随意吃了起来,
不多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杂声,放眼望去走了上来至少数十个满脸暴戾,手臂纹了青砂狼头图案的大汉,
其中一位眼睛咪着,头骨高耸,管家打扮的汉子,尖声的喊道:“安庆知府大公子孔经亘请客包场,各位请回吧”
众人听见一片哗然,安庆府内哪个不晓得这知府公子孔经亘骄奢淫逸,但凡不从的都是被身旁随从打的吐血三斗,腿折骨断,敢怒不敢言,暗中咒骂一声“狼狗”离席而去,
只留下秦贺和这醉酒书生,而靠最后格窗边也是坐着个身着草绿色襦裙,头戴昭君帽的女子,似乎也是没有听见,并不理会.
管家看见场内还有人,勃然大怒,“还不快滚?”一拳头朝着秦贺的桌子砸来,哐当一声,只听得一身巨响,桌上的酒菜纹丝不动,管家吃了一惊,连带秦贺也是惊诧不已,
这人头骨高耸,太阳穴饱满,一看便知是个大成境界高手,一拳头下去最少有百斤力气,却是没有震动酒菜丝毫半分,桌子也没被打烂。
管家奇了怪,又是一拳打去,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这才知道肯定是秦贺作怪,
秦贺见他望来,心中虽然诧异,但并不想和他发生冲突,连忙起身转到桌后,管家见他离开桌位,又是一拳挥出。这才发现,底下板凳上躺着个醉酒书生.
管家怒不可言,飞身上去便是抓起书生,抬到窗口给丢了下去,
秦贺见醉酒书生被丢下楼去,连忙赶到窗口伸头探去,却是不见那书生人影,刚要大声呼喊,只见管家步步逼进,想要把秦贺也是丢出窗外。
正在此时,只听见最后头格窗边传来咯咯一笑:“那位公子,请到此处歇息。”
管家见说话女子帷帽掩面,也不知是哪路高手,不敢妄动,任由秦贺过去,等待秦贺坐定,又是呀的一声惊起,见旁边板凳上睡着的正是丢下去的醉酒书生,秦贺惊奇不已,这书生明明就是被管家丢下楼去,眨眼间怎的就在身边。知道遇见奇人,却又呼不醒,只得尴尬一笑。
女子摘下帷帽道:“公子从何而来”,声如黄莺婉转有余,秦贺心头一震,回过头来,只见女子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挽成峨髻,酥胸高耸,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肤若白雪,惊为天仙。
女子见秦贺痴痴的望着,心中脑羞成嗔一掌将其震飞,“哼,登徒子!”
正在此时,走上个膏腴子弟,正是知府公子孔经亘,身材矮小短缺,满身肥肉却穿件红袍不伦不类,黄牙露齿,异常丑恶,不住地东张西望,瞧见三人,面露惊喜之色,
女子见孔经亘朝自己走来,不由得脸上现出十分憎恶的神情,孔经亘走到面前作了个作揖,道:“苏姑娘让小生好找,未想到在此遇见,前日府内一见,甚是相思."女子并不搭理,对着秦贺说,“公子过来坐下”秦贺也是明眼之人,见着姑娘暗示,当下也是坐在跟前。
孔经亘见秦贺坐在相思之人身旁,暗恨一班饭桶为何不把此人赶走,让他站在这出丑,又见秦贺年轻好似小孩,也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厚颜无耻的便要坐在对面。
女子见状起身抓住秦贺手臂便要离开,孔经亘脸色一沉,拦在身前说:“为父是安庆府知府,这安庆府中小爷看中之人还未失手过,你这平民女子不要不识抬举,坐下来跟小爷喝杯酒。”
秦贺见孔经亘挡在道前,唾沫横飞实在恶心,偷偷的脚一踢,身前的板凳正中在孔少爷三里穴上,两腿一麻,当下便是跪了下去,
女子见孔经亘行此大礼,大觉滑稽咯咯的又是一笑,秦贺被她小手抓住,脸上登时红成一片,从小未和任何女子有过肌肤接触,被她手掌贴住宛如一团火焰燃烧了全身。
孔经亘又惊又怒,哪受过这等侮辱,心中起了杀心,奋力挣扎起身退后,喝骂道“小畜生找死。”
后头数十名大汉见主人受辱,哇哇大叫围了过来,最前面的管家抢先冲了上来,被秦贺又是一脚板凳宽扁担长,板凳打在麻穴上,踉踉跄跄恰巧磕在桌缘晕死过去。
剩余的青砂狼纹大汉更为恼怒,纷纷大吼涌上前来,秦贺忽然纵身而起,一招逐燕功横扫而过,人影纷飞,数名大汉顿时被踢飞,远远地爬起身瞪着秦贺不敢再上前。
孔经亘见手下随从被秦贺砍瓜切菜般击飞,心中怒火狂发,“你这小畜生,今日便要你性命。”
说话间居然取出个霹雳火球,这正是他在安庆府火库偷偷拿走的。话说这霹雳火球好生厉害,内有火药,甘油,夹杂铁片碎屑,施放时爆炸声如霹雳,又有火球燃烧,所以称作“霹雳火球”。
孔经亘本是今日带在身上狩猎用的,前些日子在府中对苏姑娘一见钟情,魂牵梦萦,便派手下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打探苏姑娘在此,却被秦贺直接在**面前打翻在地极其丢脸,又见苏姑娘牵着秦贺手,似乎是恋人,当下便想夺人所好。
苏姑娘又惊又怒虽知孔经亘纠缠不已,想不到如此狠毒阴险,见孔经亘将那霹雳火球掷了过来,秦贺一个掠身,火球还在半空中便是踢了回去,也是孔经亘愚蠢如猪,这火球对付寻常人等自是厉害,但秦贺却是习得一身好轻功,当下便在人群中炸开。
这事发突然,那群青砂狼纹大汉猝不及防,又挤在一堆无从躲挡,登时有五六人倒地惨叫,火球“呼呼”高窜,晕在地上的管家瞬间遍体皆焚,铁片碎屑倾泻而出,孔经亘也是瞬间被击中几处,嚎叫着奔了出去,
这甘油之火极难扑灭,引着窗榻桌木,越燃越大。等到秦贺带着苏姑娘离开时,火势已成燎原了。
当当当一片锣声,响声震耳,四下大呼失火,一会工夫,街道乱成一锅粥。
秦贺拉着苏姑娘左奔右突,蹿过好几条小巷气喘吁吁方才停下来,
苏姑娘再也按捺不住咯咯大笑道:“原来公子到此处就是为了放一把火呀,这下可好,你将素味坊烧了,又伤了知府大公子,安庆府里你可是留不住了,咯咯,对了,敢问公子大名”
说话间才发现自己手被秦贺牵着,身躯猛然一颤,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双颊,
"这登徒子,"
犹豫了一下之后却并没有放开秦贺的手,也许是秦贺如今小鲜肉的形象正中少女心怀吧。
秦贺此时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抽出手,淡淡幽香余留手掌:“在下汴京秦贺,小名‘鬼头’,蒙童授业。既然城内不可留,那就出了城再做打算吧”
当下两人便往城外走去,
北门口站着一队护卫,手持长枪,一群人围在那交头接耳,走到近前,却是贴着张海捕文书,上书“秦贺在逃,年龄十八,籍贯汴京,刺杀梁王重犯,各路追捉,不得有误,如遇反抗,就地格杀!”
只是那画像实在是太拙劣了,别说秦贺如今相貌大改,就是原先模样,也是无人识得。
苏姑娘聪敏伶俐,见着逃犯姓名,心知一二,当下也不说话。
秦贺一双眼睛似闭非闭仿佛睡着了一般,内心却是激动无比:“二弟凌风世袭王爵,先不查清白,反倒发出海捕文书,欲至我于死地,如此心狠手辣,看来自然是回不去了,也罢,待我找到那红衣女子,亲手刃之,以报父仇。”
苏姑娘皱着眉凝神扫过四周,见没有人认出,转头望向秦贺,见他双目紧闭微微颤抖,似乎一滴眼泪倏然滑落,悬挂于睫毛,那泛起的似笑非笑让苏姑娘忍不住心头一颤,料想他必有故事,当下便扯着秦贺出了城门。
二人走了二十来里路,现出一座大山,便是君子峰山脚,山麓带一层又一层梯子似的田垄,郁郁青青,数十户人家星星落落的散开,秦贺走近靠近的人家,听见里面传出织布的声音,屋内坐着个中年汉子,便进去寻问这里可是君子峰乾清派。
汉子朝着两人看了一眼道:“这里正是君子峰,山顶上便是乾清派。你们是从何而来?何事到此?”
秦贺撒了个谎言:“我欲上去拜师学艺,该如何是好。”
汉子盯着秦贺多看了几眼道:“你可来的正巧,这乾清派大长老秋良收关门弟子,大长老说了,门外门内不限制,只要资质可以,我看小弟你白白净净,也不是歹人,借着机会或许上去一试。”
秦贺大喜,正愁找不到方法接近乾清派掌教林承运,这冥冥之中似乎就是有安排。当下谢了大汉往山顶走去。
苏姑娘自然是不跟着前去,临走之前告诉秦贺真名,原来叫做苏沐雨,说她浪迹天涯,要去先办件紧要事情,不久便会来寻他,
“沐雨,苏沐雨,天涯明月,沐雨清风。。。。”秦贺喃喃的道。三日之后,秦贺独自登上君子峰,山顶道门大开。
这乾清一派虽然占的不是洞天福地同之处,但也是奇山异水,景色秀丽,山前山后各一小峰,一个叫仙人顶,一个叫星歌崖。
后山一条暗流汹涌成瀑,如白练悬挂,银河倒泻,正中间广场上呈二字型摆着十来个擂台。
周围人声鼎沸,足有千余人,这些人一半是新入门的弟子,一半都是外门弟子,也不乏看热闹的。
秦贺暗暗惊异这乾清派大长老游广颜收关门弟子,怎么如此多人前来,其中肯定不乏敏而好学,资质极佳之人,心中一下也没了底气。
秦贺正在忐忑间,一队人已经走了出来。
五名男子,身背长剑,头戴黄冠,上刻北斗七星,正是游广颜座下鸣字辈弟子,秦贺恍然大悟,敢情这”天剑六合阵“当日在梁王府折损一人,今日收徒,想必就是为了补缺这阵法。
走到近前,为首的大弟子鸣青道长首先喝道:“三位长老到!”
门下一阵脚步声,上来三人。先出的便是二长老柳风道长马丘颜,被红月仙子秦青菡砍断一只手臂后,低调了许多,默不吭气出来便坐到旁边。
三长老章鸿颜生得非常瘦弱,人倒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衣着黄色黑边道袍,头戴紫冠,走了出来正眼也不看他,鼻孔里哼了一下便到下首座着。
大长老游广颜,鹰鼻鹞眼,眼光精悍,刚一出来,立刻全场鸦雀无声。
几名道长站起身来,连同五位弟子,恭恭敬敬地作揖喊了一声“大长老”。
“今日吾收关门弟子,最佳者赐《五雷剑诀》,空惟剑。”众人闻言大惊,连座下二位长老都是震惊不已。大弟子鸣青赶忙上前:“师傅。”游广颜摆了摆手示意他禁言,鸣青只得诺诺而退。
底下一片交头接耳,“啧啧,这五雷剑诀可是乾清派地级心法,大长老可是下血本了”
“放屁,那空惟剑乃是镇派之宝,紫色下阶品级,我看天下唯有魔刀无弦可比,今天这关门弟子非我莫属啊!。”说话的正是一林姓富家公子,锦绣满身,身边的随从嘀咕:“我听说那魔刀无弦可是橙色品级。”
秦贺听了也是摇头苦笑,这重宝一出,也不知道多少人要为之疯狂,想要获得关门弟子资格,这难度那是相当大啊。
这时挤到身旁一个年轻公子哥,青衫折扇,腰上佩了块青玉串,明眸皓齿,面庞如玉却又长了一对浓密卷翘的长睫,好生漂亮,秦贺也是暗暗叫好这少年长的比女子还要好看。
只听公子一招嘲讽过去,“你这色盲紫橙不分,还想当关门弟子,下辈子也未必啊。”富家公子闻言大怒:“你说谁**,你全家都**。”
一阵喧哗,听见上头大长老游广颜咳嗽一声,朗声道:“比试分为身法,内力,悟性,三项,台下有十二座擂台,内力比试由门下大成境界弟子负责,身法比试二人一组,点到即止,负者淘汰,二者综合胜出,方进行最后一项悟性测试。”
自从离开鬼魔轩辕斌南后,秦贺也曾在临睡前尝试领悟那印记在丹田中的李耳气脉修行功法,只是在偶然一次,脑海闪过一些奇形八怪的画面,便再也未得半点头绪只得放弃.如今丹田也是没有半点灵力,只得随着众人领了号牌进行身法比试。
十二座擂台喝彩不断,一炷香功夫便轮到秦贺,上台一看,却是个壮硕大汉,手提一把虎头狼牙棒,秦贺一看傻眼了,这不是坑人吗,自己一把武器都没有,还好打不过躲的过,一身逐燕功跟那汉子眉来眼去,自己好不快活,瞅准一个间隙,一脚踹了下去。
汉子恼羞成怒,认为这货无赖之极,当下准备再上去跟秦贺来个你死我活,被擂台弟子又是一脚踹下台去,只得在下面骂骂咧咧。
秦贺也是不以为然,摇了摇头说:“劣势群体就应该这样嘛。”
歇息了一会,便是第二场比试。来的正是一持剑女子,双眸灼灼杀气,凌厉地抬剑对着秦贺一指。
秦贺有点莫名其妙,对着姑娘说:“这位姑娘,大长老不收女弟子,你上来何用。”女子楞了半响,“哦”了一声便下台去了,待反应过来,擂台弟子认为自动弃权,秦贺胜出。
其实秦贺也是随口一说,自己都不晓得收不收女弟子,哪知道她便当真了,哭哭啼啼下山去了。
二轮比试下来,余者还有百余人,恰巧正台上比试的正是刚才那漂亮公子,秦贺也是驻足观看。
只见青衣飘飘,折扇摇摇,脚步悠然自得,看的底下观众那是两眼溜圆,痴痴而立。
“唰!”青衣如电而去,折扇击中对方胸腹,重重地撞在擂台壁上晕厥过去。
台下掌声一片,“厉害”秦贺见这漂亮公子武功不弱,身法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心内也是暗自喝彩。
第三轮比试秦贺吃了一惊,没想林姓富家公子也是过了二关,看来并不是纨绔子弟代表。
“在下林俊德,有礼了!”
使了一柄长剑,那有礼之后平静下来的眼眸,却露出一股嚣狂倨傲:“哼,你和刚才那少年是一伙的吧,找死!”
“接着”擂台底下丢上来一把青峰剑。
漂亮公子不知从何拿来的一把剑弄的秦贺哭笑不得,“大哥,我不会用剑”
“用了总比不用死的慢”
“。。。。。。”
林俊德大喝一声挺剑而来,秦贺深吸一口气,绕到左边,将手一卷试图去夺,却被那斯反手拿住手腕,抓起秦贺身子朝着擂角高高抛去。
“就一招么”秦贺未曾料到这林俊德身法如此诡异,“还好没下台。”
身体重重摔在台上疼痛不已。爬起身来,林俊德便到眼前,一个张狂的声音哈哈笑道:“下台去吧!”
就在此时,周围人都未看见,一个白色小点快如闪电般的击中林俊德小腿,猝不及防扑倒在擂台栏杆上,秦贺见这斯莫名其妙的倒下,也不含糊,一个掠身而起,双拳轰在身上,将林俊德打**。
“哼,"林俊德见自己已经被秦贺打下台去,并未破口大骂作弊等等,只是阴狠的咬了口嘴唇,“下场再收拾你".
众人还未及休息,真元力测试便开始了,那漂亮公子排在前头正要上前忽然回头看了秦贺一眼,笑了一下,媚的秦贺一阵哆嗦,“这公子莫非有断袖之癖?”
他两脚微收,倏地一个翻身,直往台上掠去,顿时众人喝彩一片。
只见守擂弟子从袖口掏出一枚银色小剑,大声喝道,:“小成为青,大成为红,各有淡深之分。”
公子先来,拿着剑柄便是运起真气,只见银色小剑中闪出两三丝青色,然后慢慢变浓,一会工夫,便是有一团红光四射。
“大成后期!”众人交头接耳,座上的三老见着第一个便是大成境界,暗中高兴.秦贺也是惊讶万分。
没多久便轮到秦贺,秦贺躲也躲不过,只得勾着头前去拿剑,半响不知道怎么运气,呆在那里众人以为此人正在运功,又隔了半响没有反应,众人不耐烦了,连声催促,秦贺只得挠头说:“我没有真气“
一阵哄笑,那林俊德见秦贺半点真气也无,也就是废物一个,连声嘲讽,”我以为又是个大成高手,等了半天,没想到是个废物,哈哈哈”
众人也是跟着大笑。秦贺双拳紧握掐的通红,说得一声“没有又如何?”便下了台。
人声鼎沸,嘲笑如海,漂亮公子长睫微微一颤双眸望着秦贺,见他坚毅如铁,指甲深嵌肉中狠狠的留下一道红痕。
凭借着身法比试三胜,真元力测试鹅蛋,综合排到五十位末尾的优秀成绩,秦贺跟随众人来到正中央扶云殿内.
大长老游广颜也是拜了拜祖师,取出一本《青徵剑法入门》,上面有青徵剑法的初级心法和剑诀,“一个时辰后,擂台上比试,能悟多少算多少。”当下便离开。
旁边坐着的正是林俊德,大成初期境界,无不得意的对着秦贺说:“废物,半点真元都无,你还练的起这青徵剑法,我看还是算了早点退出吧。”
秦贺直接无视他的话语,抓起剑诀便是仔细观看,正所谓,唐僧看书,一本正经。
秦贺虽然对这弯弯曲曲的图案不明所以,脑海中乱成一团麻,但很奇怪的是心法看完一遍那图案就象扫帚扫过脑海一样,先前的所有乱七八糟都被一扫而空,无意识的脑中一片空白。
等待看第二遍时,脑中浮现出一段又一段的画面,周围渐渐出现一阵白雾,“这是?这是在哪里?”他皱着眉头扫过大堂,却发现四周人迹全无,白茫茫的一片,秦贺失声道。
“废物,叫嚷什么,这是扶云殿”林俊德正在冥想,冷不丁被秦贺一声惊醒,气恼的说道。
秦贺瞬间便被拉出幻觉,“奇怪了。”以为自己是坐久了身子麻木,便起身走动。看见那漂亮公子坐在殿角闭目沉思。当下走到身边坐下。一阵幽香传来,秦贺心中疑问,莫非这公子身边还带着香囊.
等待秦贺看完第三遍时,幻觉还是出现了,不同的是,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正坐在殿内,捧着的书一道道黑墨从中而起,浓郁芳香。
慢慢的组成一个人形,手中持着一把剑在那翩翩起舞,细看上去,舞的正是青徵剑法。秦贺大惊,只见人形越舞越快,似奔马一般,忽儿没入殿顶,不见踪迹。忽而上下疾走,跳动不停。越舞越快,倏地往秦贺身边一跃,没入脑海,不再出现。秦贺也似雷击一般倒下。
身旁漂亮公子正在沉思,只见秦贺身子一歪正靠在怀中,公子眉间微微一蹙,心中怦怦大跳,“登徒子扯油!”一掌将其震飞。
秦贺这才清醒过来,只觉脑海里刻上了青徵剑法一样清晰无比。回头见着漂亮公子恼怒无比,尴尬一笑不知所为何事。
两人折腾出如此动静,惊起四周一片谴责声,只得抱头鼠窜离开扶云殿。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来到擂台边,各位长老,门下弟子也集聚到一起。林俊德见秦贺并未在扶云殿呆多少时辰,猜想他是愚钝,领悟不了自动离场的,便笑着对众人道:“我们在扶云殿内苦思冥想,这废物只呆了数十分钟便到外面看风景,想必这君子峰青山秀水让阁下领悟不少啊。真是好笑,哈哈哈哈。”
秦贺见林俊德处处嘲讽,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不做声。众人见状,更以为林俊德说的正确,也是指指点点。大弟子鸣青道长喝道不得无礼,众人皆不敢再出声。
擂台上去一个个,有喝彩不断的,有低头而下的,三位长老也是评头论足,轮到林俊德时,只见他挺胸而去,嘴角朝着秦贺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哼。”
话说这林俊德大成境界也不是吃素的,一把长剑舞出青徵剑法带出些许气浪,剑头依稀有锋芒出现,每一剑刺出似乎有风雷相伴,台下喝彩如潮,几位长老也是频频点头称赞。下台时,双眼斜看秦贺那神态像是叫秦贺不要固执及早退出免得丢脸。
漂亮公子却是抽到第四十八位上场赢得阵阵喝彩比林俊德更胜一筹,当下众人便道这关门弟子非林俊德和台上这位莫属了。第五十位便是秦贺,持着那把青峰剑立在擂台中间,山风凛冽,众人见他又是一动不动,倒彩声此起彼伏。
漂亮公子站在台下抬头望着秦贺心底说不出地慌乱,他渴望秦贺能够舞出惊天动地的一剑,又害怕秦贺果真什么都不会,这种挣扎的莫名惶恐,刺动着心狂乱的怦怦跳动。
秦贺此时在感受着风的方向,感受着脑海印刻的剑诀,风往哪吹,剑既往哪动,或许如山风呼啸来去百转千回,或许如月光妖娆随影舞动。仿佛是花费百年时间练剑,没有人,只有一间寂静的石屋。
良久,山风停了,“是了,就是如此。那幻境中的剑者就是如此。”
秦贺动了,白衫无风自起,剑若霜雪,周身银辉,勾,撩,挑,转,青徵剑法一气呵成,只听一声长啸,擂台已在他剑下四分五裂。
哗,底下众人瞠目结舌,三位长老目瞪口呆惊的从座椅上跳起,“这,这剑法,就算是师祖邢鸿云也不过如此。这,这已经是大道境界的青徵剑法了。”
傍晚扶云殿内,乾清派门下弟子百余人皆聚集于此,
大长老游广颜,眉开眼笑:“今日大开山门,缘福不浅啊,收得秦贺,赵甲明,林俊德三位聪慧伶俐,资质极佳的关门弟子。我门下振兴有望啊!”当下便令二弟子鸣玉取出空惟剑。
只见利剑才出鞘三分,一道五彩光华夺目而现,寒气隔空逼人。
空惟剑乃是乾清派镇派之宝,吹毛过刃,削铁如泥,实在是当世不多见的紫色下阶品级。
游广颜对着秦贺道:“此剑是师祖邢鸿云当年心剑合一时所用神器。后又赠于我辈,如今转赐给你,权作为师礼物。你须要好好修行,不要辜负我怜才之心。"
秦贺听后暗暗大喜,正愁手中并没有适手称心的武器可用,连忙过来叫了一声师父,然后拜受。
赵甲明正是那漂亮公子,得到那本《五雷剑诀》后便退到身后不再说话。
林俊德却是得到一把青色中阶品级,龙角沉香剑在一旁恨的咬牙切齿,心想这废物没有半丝真气,却将一套青徵剑法舞得惊世骇俗,夺得头名,本以为空惟剑必将是自己的,没料到半路杀出来秦贺,赵甲明二人,心有不甘怀恨在心。
此时大长老游广颜正对着秦贺说:“你初修真元,为师必当是尽心尽力教导,只是人间灵气全无,自先唐最后一名仙人飞升之后,千余年再无人成仙,现在世间修行者只能分为小成,大成,巅峰,大道四境界,又有初,中,后三个期间。每次进阶都会有悟境产生,突破了才能进阶,这是天道使然。武器分为橙、紫、青,蓝四阶、上下品级。功法分为天、地、玄、黄四阶上下等,你当悉心谨记。”
秦贺暗暗心惊,心想那红衣女子和掌教林承必定是大道中后期境界,自己初修真元,悬殊太大,当如何报仇:“师父,这大道之后为何不得飞升"
大长老游广颜一脸遗憾,说道“据开派祖师留下的残书遗卷,似乎这三界之间有屏障隔绝。大道之后天劫不会降下,自然是不得飞升,也正是因为这道屏障,人界灵气全无,大陆上许多仙人古墓,密境,洞府都无法被开启,除非天宝自出。”
秦贺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心想要修到那大道境界,好找二人报仇。想到仇人,从入山门到现在也是未见掌教林承踪影,当下询问三位长老,都说在闭关。也不再问起,和众人寒暄几句,三人便随着小道童来到后院歇息。
明月初上,清光四射,那后房花园的百株桃花树疏影斜斜的从窗口映入房间,暗香浮动,一阵阵幽香,时时由风吹进屋内,秦贺不由脱口叫出一声“好地方”,去往隔壁厢房的林俊德正要找词羞辱一番又听那道童叽咕说了什么急忙进屋,原来是分在和大弟子鸣青同屋连忙赶去巴结。
而那秦贺便是和赵甲明同屋而居,
等到秦贺上身脱的赤条条,想要洗漱就寝,赵甲明正蜷缩在床头不知想些什么,才反应过来,“啊”地大叫一声翻身跃起羞怒颤声喝道:“你……你想干什么?
看见秦贺那健壮的身体双颊飞红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又是一声“登徒子”,一掌拍出将秦贺震出窗去跌在那灌木丛中。
待秦贺起身时这才发觉自己下裤竟也是被枝桠划断绑带,光秃秃一身窘迫无比,无所措手足连忙将衣捂住要害,秦贺此后一直感叹此刻正是自己一生中最狼狈的场景。
赵甲明抛出一件长衫,见秦贺慌忙穿好衣服这才松了口大气,紧张之下全身不由自主的地颤抖着。
秦贺疑窦丛生,心想这赵公子为何如此,还有不让人歇息的道理?嘟囔几句见不让上床就寝只得搬来两把板凳靠在八仙桌边躺下。
三更后,赵甲明翻来覆去睡不着,耳根似乎还在火辣辣地烫着:”哼,这个登徒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秦贺也是睡不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听见一阵呼噜声,心下疑惑了,这赵公子睡觉不雅啊呼噜震天。仔细一听,呼噜声从梁上而来,抬头一看,惊的从板凳上跌了下来,
“这。这个。见鬼了。”秦贺大惊失色。赵甲明起身掌灯一看,原来正是那醉酒书生,旁边依然放着那标志性的紫色大葫芦。
几日来,秦贺被大长老游广颜传了乾清一派经脉修行心法,本以为丹田中印刻的古篆心法会排斥,没想到习了一次,却是顺畅无比,当下秦贺便是好奇,前面在扶云殿中出现的幻境为何会出现,体内古篆心法如何解开一直是个谜。
这天傍晚,秦贺独自一人在扶云殿中静心修行,渐渐大殿出现一片白雾,这幻境始终是来了,他放眼往周围看去,白茫茫的依然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
正感奇怪时,那大殿角落下出现大洞,心神往下探时,见一道石梯盘旋而下,四周石壁如削,石梯末端长了一株黑花紫叶的不知名植物,花前白骨一堆布满灰尘,几个骷髅头散落一地,往前几步走去,弯口后面豁然开朗。
一扇碧色琉璃制的小门挡在过道,上刻数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身披金甲之人,想要推开小门时,一道金光打来击散心神,秦贺瞬间惊醒,
"殿中莫非有古怪。"起身往那角落走去,用手敲了敲地上石板,却是隐隐有回声,“真是有古怪."当下便回后院取那空惟剑,一面心头盘算,一面往殿里走去。
赵甲明见秦贺手持剑,急匆匆的样子,后头偷偷跟了过来。秦贺撬开石板进入洞口时,所见情景和幻境里的一模一样,秦贺想,”这幻境来的突然,莫非是那古篆心法的缘故,怎么地下之物都可以探视?”
走到那碧色琉璃制小门前,抬手想要推开,那道金光依然出现将秦贺震退几步,“这金光好生厉害,想必是禁锢之术,该如何破除才是。”念头一出,只觉丹田一热,原本隐去的古篆心法忽的显现出来,不断转动,越转越快,似乎是这地方有什么诱人之处,呼之欲出。“奇怪,莫非这门后有什么东西”
当下便是再次去推小门,手一触及,金光忽的被吸入丹田,汇入那转动的心法中,而小门也是泛出金光,尽数被吸入体内。
”这禁锢之术怎会被古篆心法吞吃?”带着疑惑秦贺推开小门,见里面空间不过数十丈,置放着数盏长明灯。昏暗的灯光下照着中间停着的一大四小五棺材甚是诡异,不知哪里还透着风,或者是呼吸之声,房间内似乎传来一些声响,秦贺不由毛发一根根直竖起来.
那五具棺材一金四银,想必日子久被灰尘盖了颜色,其中一具的银棺盖头已歪在一边。
金色大棺上放着个一个好似水晶一般的东西,发出惨淡的暗绿色光彩,上面还刻有一道符篆上书'金甲'两个字,后面的字便是被灰尘遮盖。
秦贺心下好奇,便用手去抚那尘灰想要看个清楚,未想到那符篆碰着手之后一道金光毕现,丹田内的古篆心法猛然急转,探出的手射出一道红光,将那金光拉扯过来,吸入丹田。“糟了,忘了古篆心法可以吞吃禁锢之术。”
急忙想要转出,那具开着棺盖的银棺内呼的一声,传来一阵呼吸声就在脑后,猛回头一看,秦贺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身后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两眼通红,半边身体银光闪闪,半边身体白骨嶙峋。
伸出半边银爪便是朝秦贺胸口抓来,秦贺被那半边银人吓了一跳,但也未曾慌张,一招逐燕功拔地而起纵到了金棺上面,反手挥出空惟剑斩断那银人白骨之臂。
原本以为这银人会吃痛,未想到没有任何感觉也是跳到金棺之上,正当此时,听见脚底金棺之中发出轧轧声音。
“坏了,这想必就是那传说中的银甲阴人,莫非金棺之中就是金甲阴人,难怪那碧色小门上刻着金甲,这炼制阴人之术早就被毁,怎么这扶云殿下还有炼制场所?”
来不及秦贺多想,那银甲阴人一跃纵身扑来。空惟剑划过银甲胸口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迹,接着一脚踹在正当头,将阴人踢出数丈重重跌在几个银棺当中,阴人好像十分恼怒,忽地狂啸一声,竟然掀起当中一个棺盖,又是一个银甲阴人一跃而出。
“这是要喊小伙伴群殴我了,风紧扯呼!”秦贺见那银甲阴人一个一个棺盖揭开,赶紧撒腿就跑去,正跑到小门口,跟个来人撞了个满怀,“赵公子,你怎么在这。”来不急细说,见那后面几道银光闪过,数个银甲阴人追了过了。
“秦贺,砍它头部,这阴人还未完全炼制成功!”赵甲明一边大喊一边拿着手中的青锋剑砍下最前头的阴人头颅。见那银甲阴人失去头颅在地上挣扎了数下便不再动弹,秦贺也是提着空惟剑冲了上去将剩下的银甲阴人尽数砍掉头颅。
“这银甲阴人如果炼制成功,全身刀剑不入,真气翻倍,铁甲可比大成境界高手,银甲可比巅峰境界高手,金甲可比大道境界高手,至于是哪个境界,则要看炼制品的品质。”赵甲明一边翻看着地下的阴人,一边对着秦贺说,“走,我们看那屋内看看”
待两人回到房间,那金棺之中发出的轧轧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要夺棺而出。但金棺内似乎是有何物压制着,否则这点时间,棺内的金甲阴人早就破棺出来了。
赵甲明跃到棺前,让秦贺措手不及的是他居然推开了棺盖,推到一半,一道耀眼的五彩斑斓直射出来,照的满屋亮堂堂。
秦贺等了半响见棺内并没跳出金甲,走向前一看,见金棺内极大,悬空躺着个道人,头上戴着六角彩云獬豸冠,身穿四象朱鹮秋水衫,全身金光灿灿,腰和肩被条碧色玉带缚住,那道五彩斑斓的光芒便是玉带发出,忽闪忽灭。
而在道人底下,有一道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屏障,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秦贺大吃一惊,原来这金棺之下还有道入口。
“这底下似乎是个仙人古墓,这是仙人禁制屏障,这道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乾清派掌教林承”赵甲明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向棺内探去,几道紫色闪电悄无声息的划过指尖。
“这金甲阴人怎么可能是掌教林承。”秦贺大吃一惊,些许不太相信。
“你看这金甲阴人穿着,六角彩云獬豸冠,四象朱鹮秋水衫只有乾清一派掌教才有资格穿,而这两件衣物是乾清派重宝,应当是紫色下阶品质。”赵甲明把手从棺内缩了回来,“这人界灵气全无,想必炼制者将金甲阴人置放此处,也是想吸收一下仙人古墓中透出来的些许灵气罢了。这样炼制出来的阴人会比寻常炼制品质高出许多。”
秦贺道:“大道后期境界?”
“我猜应该到了尸解仙境界。”
秦贺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炼制者居然想将掌教林承练成尸解仙境界的金甲阴人,这样一来,人间再无敌手。但是这炼制者是谁呢,秦贺也是猜测不出。
“不知这仙人古墓所葬何人,”秦贺脑中浆糊一团,连着问赵甲明。
赵甲明道,“我也不知,但这扶云殿下有仙人古墓,而且隐藏的如此之深,想必乾清派是知道所葬为何人的,你来看看”
秦贺闻言走到金棺之前,将左手也是向下探去,一探不要紧,只听见秦贺大叫一声,“不好”身子便是直直僵住。
赵甲明连忙看去,只见棺内道道闪电似剑一般化破虚空,秦贺左手一个个古篆残字显现出来,绕在手掌转着圆圈,化成一个硕大的漩涡拼命地吸允屏障内的灵气,而那灵气也实质化的呈现出来,似道七色彩虹又似万朵金星。
秦贺两眼无神,陷入幻境之中,只见那幻境内一道道灵气汹涌澎湃,从淡转浓,慢慢的转成一副图案,上面刻画了一百零八组人体图案,每组图案都标有一些线条凸点各自对应穴位,
秦贺这才知道他苦苦思忖不得奇解的古篆李耳气脉修行心法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呈现出来,兴奋异常:“不枉我来这洞里一趟,一直如睁眼瞎子解不开这古篆心法,没想到这心法需要灵气做引导方才显露出来。”
待要坐下仔细查看,眼前一黑。便是离开了幻境。
秦贺睁开双眼,见左手恢复如初,想必是仙人古墓内的灵气已被古篆心法吸收干净,当下便转过头去看着赵甲明,见他焦急异常,一副担心模样,当下也是心头一热,感动不已,“这公子重情重义,也是条汉子”
"糟了!”看见那原本缚住金甲阴人的碧色玉带光芒黯淡不少,赵甲明惊呼起来,:“这玉带本是仙人古墓入口用来禁锢盗墓者的宝物,如今你将古墓灵气尽数吸走,这宝物没了灵气支持,想必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就将这金甲阴人毁了吧!”秦贺说完便将空惟剑狠狠刺向金甲阴人项上,“不要"赵甲明慌忙想要拉住秦贺,只听叮的一声,空惟剑刺在脖子上留下一个小洞,那金甲阴人突然睁开双目眼冒红光,死死的盯住秦贺.
秦贺被他盯的浑身发毛,又是一剑往脸上刺去,于是一个窟窿在掌教原本帅气的脸上留下个永久纪念。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这梁子算是结大了。其实死人也要脸面的,只是秦贺年轻,不懂这道理。
“这金甲阴人已被炼制到九成,大道后期境界,世上这境界的高人举掌可数,如今禁锢不牢,不出数日,便会破棺而出,秦贺,你被他盯住便是不死不休的。“赵甲明道。
“实不相瞒,此人和我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又如何,我秦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来战便是!”秦贺不惧金甲阴人的眼神,反是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当下二人便将金棺盖上,将银甲阴人尽数拖进棺内,赵甲明又将金棺盖上的那道符篆输入真气重新封印,灭了痕迹离开的时候秦贺并没注意,原本石梯末端长的那株黑花紫叶的不知名植物不见了。
回到后院歇息已是三更天,有月光从云隙中照射而下,满院桃花盛开,青藤四蔓,异香扑鼻。那一轮明月,挂在君子峰顶侧,随着山中云雾升沉,时隐时现,恒古不变。
秦贺有点崩溃了,梁上君子醉酒书生依然在呼呼大睡,秦贺一直想弄清楚他究竟是何人,为何跟随至此,只是一直叫不醒他只得作罢。
赵甲明似乎也是累了洗漱一番便沉沉睡去,秦贺有点迫不及待的盘坐窗边冥心静气,因为他发现那幻境中出现的经脉修行图在他丹田心海中出现一副图案,当下便按照图上所画经络运气修行,渐渐的一丝真气缓缓的从丹田之中冒了出了,似乎是轻如绦绡,薄比蝉翼的流质,幻化无穷。
秦贺激动不已,试探着引导起真气行走百脉,忽然下起雨来,雨声随着微风移动,秦贺感觉自己仿佛悬在空中,缓缓来去直到天明。
转眼东方一轮朝阳已现天边,新雨之后,院内桃树越显妖娆,秦贺知道自己丹田已有不少真气,离那小成境界进阶已是不远,想必是古篆心法吸收了不少先天灵气的缘故,进阶即将来临,悟境也将伴随而至,秦贺当下便到扶云殿内询问大长老游广颜。
游广颜喜出望外,认为是自己教导有方,门派心法奇妙无比,更是秦贺天纵奇才,当下便将一些突破之法告诉秦贺,林俊德在一旁看的咬牙切齿,试图挑拨两人亲密无间的师徒关系却无从下手。
回到院内,静坐在一颗桃花树下运起心法等待悟境的来临,而赵甲明也是枕在窗前眨着一对浓密卷翘的长睫盯着秦贺目不转睛,他发现桃花树下少年郎,也是一副良辰美景图,当下痴痴不已。
悟境终于来了,一道道浓雾笼罩身边,秦贺感觉自己立身在山巅最高之处,下有白云绕山,上有碧空如镜,体内的真气如同孤剑刺云直上,却被那天空阻挡在下,如同冰山崩塌,坠入海洋,悄无声息。秦贺渐渐烦躁不安,这真气聚集不起,便进阶不了,当下便是往山下奋力跳去,顷刻间秦贺感觉自己像是朵白云被风吹成碎片,忽分忽聚,心中恼怒不已,天道又如何,待我破了去,当下喝道:“给我聚!”
仿佛月光清撒人间,自此又是一番境界。
小成境界之后,秦贺便时刻提防着金甲阴人破棺而出,他自然是知道小成初期境界对上大道后期境界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但是秦贺的性格不会退让,于是这几天一直在屋内运气修行。
而赵甲明也是清楚被金甲阴人盯上跑也跑不过了,当下便躲到后山星歌崖呆了几天,回来之后递给秦贺一颗臭气冲天,入手阴凉无比,黑中发紫的丹药,告诉他是用那石梯下聚阴地所生的太乙冥花炼制而成,对付阴人有加倍的功效。
秦贺将信将疑,捏着鼻子吃了下去。,待到第二天响午,众人正在扶云殿内听三位长老讲解道法,突然一阵地动山摇,震的殿顶瓦片直落,
待到第二天响午,众人正在扶云殿内听三位长老讲解功法,一阵地动山摇,震的殿顶瓦片直落,三位长老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不好!”
话音未了,只听得地底如同雷鸣海啸,轰隆轰隆十几声大震,殿上青石板裂成碎片,众人惊成一片纷纷涌出,。
待惊魂未定,猛然头顶一声尖锐之极的啸声震的耳膜嗡嗡做响,砰的一声,一道金光划过殿顶,响午日正当头,金光反射而来刺的众人睁不开双眼,待看清楚时,众人皆伏下身下大喊:“恭迎掌教。”只有三位长老脸色发青。
只见屋顶金光灿灿,头戴六角彩云獬豸冠,身穿四象朱鹮秋水衫,正是乾清派掌教林承,只不过如今已是金甲阴人。
林承阴阴的盯着众人并不说话,似乎在找寻什么,诸位弟子皆心生疑惑,心想掌教为何不答礼。
待林承发现秦贺时,秦贺早有准备,一道金光划过直射而来,“轰!”林承一声尖啸,如同炸开的波浪,喷涌的急流,将殿外青石轰的掀起数丈高的碎石,而秦贺虽然提前躲过,但也被四周炸开的碎石和气浪击中,满脸生疼划破几道痕迹,而身旁的弟子却没有那么幸运,直接被这一击丧命。
林承见一击不中,又是一拳打来,那真气奔放而出,轰在正前面的弟子如同断线的风筝撞在秦贺身上二人向外翻滚而出,秦贺喉中一阵腥甜,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就是大道后期境界么,当世果真没有几人可以匹敌了”当下心中大凛拭去嘴角残血,手提空惟剑,凝神聚意看着林承,“既然来了,来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