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学那个卖铁板土豆的小摊儿,记得油亮亮、香喷喷的金黄土豆块,每次路过时,都是我唾液分泌最旺盛的时刻。我记得中学那个夏天的三个月,没穿重过一套裙子的精致的数学老师,记得那个一脸古板的爱岗敬业的英语班主任……但永远清晰的记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最了解,每天陪伴的人——鸡血小姐。
鸡血小姐如她的名字一样,爱给自己打鸡血,正能量爆棚,瞬间化身正义战士。提笔就开始豪情满怀地准备在试卷上,气吞万里如虎。这个表演过程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就向难题倒戈,大脑进入一种短暂的自我麻痹的休眠状态。后来她在一个深夜的电话中跟我说:“我觉得我应该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我咋演那么逼真呢!自己都把自己给演信了。”
每天晚上十点到11点,是鸡血小姐最清醒的时刻,因为她开始给自己打鸡血了。“明天一定要完成什么,明天几点到几点做什么……”对今天满怀悔恨,对新的一天激情满怀,准备大展拳脚,挥斥方遒。因为明天而热血沸腾,兴奋地加班做计划。于是第二天,从早上睡过五分钟, 接着迟到五分钟,拖着浑浑噩噩的大脑与僵硬的躯干,接着行动完全脱离计划,接着晚上十点又带着对今天的悔恨,开始盲目的计划新的一天……
鸡血小姐,还有一个特点。她是能在教室的座位上坐的时间最长的人。从天亮到天黑,从上课到放假,从放假到上课。即使放月假,一个月3天,她也去教室学习,但往往学习三分钟,就开始想:其他同学都在干嘛呢?都在休息吧!为什么我要这么苦逼的来教室学习呢?……于是结束三分钟的学习后,她开始了想入非非,直到华灯初上。但这无效率的学习依然不影响她这一天的苦情戏的圆满收工。后来在一个暖洋洋的午后,我们一起聊天,她满目凄凉的说:“高中以前,我连生活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盲目的学习以外,没有做什么人该做的事。”
谨以此文献给曾经一边口干舌燥,一边和鸡血的鸡血小姐。纪念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旧时光。我知道你已长大,你不再麻木。你已经从那段死循环的时光里走了出来,走向了真正活力与高效的明天。你已不在演戏,你就是人物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