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自我生长与自我沟通--有为、他为与无为
每一个喜欢种瓜的人都知道,瓜秧只要长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一定得要打叉,就是把瓜的几个顶芽摘掉,使它有更多的侧芽生长,这样瓜的生长会有更多的方向,接受到更多的阳光,开出更多的花,也会结出更多的瓜来。
对于瓜类来说,打叉肯定是一个折磨它的过程,西瓜自然的生长,永远不会去自己打叉的,因此瓜农在打叉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天晴好的时候,尽量让它快速的恢复伤口,可是,哪怕它再受伤的厉害,也不得不如此。
人在世间的生长、沟通与发展,也象植物的生长一样,有多个的模式与方向,首先是有几个生长大方向:内生长、外生长、异生长,这一些都是有为之法。而现代生长最好的植物,是人养活的植物,这里得依赖人工的培育,植物不用自己抢阳光抢肥料抢资源,对植物自己来说是一种无为之法。只是这一种办法植物也得受伤,那就是得打叉。
外生长是长叶子,向着枝叶方向的生长,就是外生长,生长的越来越高,所获得的阳光就会越来越大。如果植物新移到一个没有阳光竞争的地方,它就会在阳光下疯长,只长叶不长根。最后秋天只有一大堆叶子却不结果实。
内生长就是长根:树长的高,一定根有足够的深,特别是沙漠地带,缺少地下水,植物更是得扎下深深的根,上面才可能长出一点点叶子,象百岁兰与梭梭,处面只有一二十厘米高度而下面的的根可以深达到几十米,一个热带地区不缺少水的大树,也得深根才不会被狂风所刮走。只是植物一到肥水比较深的地方,就会疯狂的长根而来不及长叶子,最后根是长的很深,可是上面没有阳光,也得不到资源,只能够长成不起眼的小树。
异生长是换个地方:树长的高可以有多的阳光,根扎的深有更多的水,但是无论这两者有多快多深,在某一个地区资源总是有限的,你快人家更快,你深人家更深。并不占更多的优势,这里,只是换个地方,异地生长,象蒲公英戴上了他的小伞,鬼针草钩住动物的皮毛,椰子随着洋流飘到千里之外,找到一处异地的净土,生根发芽。
我觉得人与植物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种瓜之中,人与瓜之间互相有一个平衡。而这里,人没有去吃瓜叶子,也不会急于吃瓜的花。而是一直培养到最后,等待它结出一个大瓜来,还耐心等到瓜熟蒂落,而不是去强扭它。在它成熟之前,人与瓜之间,都是异常和谐的,只是有一点,那就是在早期一定得给它打叉。让它受伤。
天之道,取有余而奉不足,人之道,取不足而奉有余。人也象植物一样,如果依赖自己生长,用有为之法,总是喜欢停留在自己喜欢的某一个区域,或者是某一个自己有一些收获的区域。这样吸毒的人,会沉迷每一个吸的快乐,钓到鱼的人,会天天想着如何去那里钓。与人情感沟通方便的人,会天天喜欢宣讲,不停地滋养自己的情感。有外生长而不去学习内生长。而喜欢读书在书上找到快乐的人,喜欢书本喜欢内生长却讨厌与人沟通。销售有过一些业绩的人,会忙着天天与人交流的频率,既不重视情感也不重视学习。这一些都是片面化的生长。这一切都是有为之法,有为一定有限,有为一定有有害的一面,不长不发展还好一点,一旦发展过快都是致命的。
能够被他人打叉,是一种运气。这得遇到一些高人,有一些自己的镜子才能够正自己的心。所以唐太宗找到了魏征。以史为镜,以人为镜。让魏征来为自己打叉。
每一个大人物的生长,都是象瓜一样,得有一个打叉受伤的过程。让自己从自己这一些喜欢的领域里出来。这样才会全面的均衡地生长。只是这一个过程相当之痛苦并且难以适应,有可能持续到老。这里明的有名的宰相张居正是一个神童,他在12岁的时候就通过了院试,成为了秀才。13岁就参加乡试,在当时是一个很大的新闻。但是,考试成绩一公布,神童张居正落榜了。这次乡试,只是一位叫做顾璘巡抚不同意,硬是让张居正落榜了。
张居正凭着自己的努力,三年后,再次考中举人。就去拜见顾璘,顾璘对之前的行为做了解释。大概是说,你是一个有着巨大潜力的人,将来非常有希望做到治国贤相这个级别的人,上次让你落榜,是为了不让你太早的步入官场,以免轻易的做一个吟诗作对的文人。张居正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十分感动,后来果真做到了明代的内阁首辅,并且被人评价为明代唯一称得上贤相的人。
比他早一些日子的神童解缙,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从小到大,被家庭社会甚至后面被皇帝朱元璋所恩宠,没有一次被打叉的过程,后来越来越自以为是,参加了朱棣皇帝的太子之争,搬弄是非,最后被人活活冻死在牢中。也是国家一大损失啊。
刘邦与项羽也是两个经典的例子,刘邦小的时候,一直是家贫无依,四处被人折磨,而项羽从小家世家族富贵,一帆风顺。后来刘邦屡败屡战,项羽是屡占屡胜,而他们最后一战,项羽只是一次失败,就心灰意冷而自刎于乌江。
但是不是很多的人都有这一种运气遇到打叉的贵人。如果没有,只有自己来打自己的叉。这就是回到心灵之中,与自己当下最喜欢的事物保持一个距离,情深而不寿,强极则必辱啊。给自己打叉,与自己喜欢事物保持距离,这一份的壮士断腕的勇气,只有英雄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