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完我没有选择去实习,而是考了教师资格证面试后就回家了,打算过完年再去实习,可是没想到回家没几天,父母的一次大吵让我甚至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我们家是在小村镇开店糊口的。那天母亲中午回家里睡觉后等到晚上六点还没出来,父亲叫我回去叫她出来,没想到母亲不肯起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打电话跟父亲说母亲不肯起来。父亲关了店门就回来了,到床边嬉皮笑脸叫母亲一起去吃晚饭。母亲开始发飙说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然后质问下午给父亲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父亲只说是叫车的(父亲有的时候开车送人赚些外快)。母亲不相信,开始一件一件细数父亲生活中的一些“猫腻”。小村镇里的流言蜚语让她无法忍受,而父亲总是和一些女人过分亲密更让她“备受折磨”。我父亲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几乎不管对什么人都很热情,不是为父亲辩解,只是实在不认为父亲会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异性相吸这个道理我们都懂,而父亲这种老是对谁嘻嘻哈哈爱开玩笑的人难免在别人看来会不合时宜,而我是怎么都不愿相信父亲会做出越轨的行为。
母亲的争吵一开始在我看来是无理取闹,无中生有的。母亲也没有证据说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有问题,只是反复在细数父亲的种种罪状,比如跟有妇之夫开玩笑“动手动脚”被那人的丈夫看到过来跟她告状等。母亲说实在是受不了他老是跟别的女人搞暧昧,别人的闲言碎语让她无地自容,这种精神折磨她真的是受不了了。父亲似乎没有什么辩解的话,但是实在是受不了母亲的攻击,两人吵一会儿开始对骂起来。我在旁边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替谁说话。母亲骂了一会儿开始骂我,说你怎么这么傻,他们两个人在吵架,为什么不说点什么,就你这样的以后能干什么。我还是只会喃喃地重复别吵了,好好说不行吗。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出来的用这世上最难听的语言来骂对方,我默默地站在旁边,听着这些话语,心里想的是这怎么可能是相爱的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两个人会对对方说出来的话呢。在我的心里,父母一直感情是很好的,父亲爱捉弄母亲,家里常常是欢声笑语。可是母亲口中的“自己一点也不幸福,自己的付出一点也不值得”,我害怕了。是不是也有我的问题呢,自己一直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便打电话给母亲诉说。可是母亲呢,好像从来不会跟我说自己的烦恼。我以为家里的生活就是岁月静好,细水长流。从来没想过家这个我唯一的坚实的后盾会出什么问题,我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粗心,总是对什么都不在意呢。
不停的争吵,两个人都红了眼,像仇人一样,到最后父亲说你再不停止他就要跳楼了,母亲更生气了,甚至想把我拉过来一起跳。我说不要,脑子一片空白,拼命把他们拖了回来。我甚至想大吼,大不了就离婚,什么大不了的事得去死。可是没有勇气,我不想他们离婚,没有这个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是无法按下暂停键的争吵,父亲看我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把我赶了出去。我下楼去叫外公劝架,外公却也不能起什么作用。楼下处的挺好的租客也上来劝架了,他们终于有点消停了。从六点多一直到快十点的争吵让他们筋疲力尽,也让我几乎不认识自己的父母了。到底他们还爱不爱对方,是不是这种没有波澜的夫妻生活早就使他们厌倦,却抽身不得。一个想要逃,一个却牢牢抓住对方不肯放手。我知道母亲想跟父亲一起平静地相依到老,她的青春消耗在了家庭,她的世界就是以家为中心的,伴侣一丝一毫的不忠她都是无法忍受的。在她看来,全心全意,一辈子,爱情和家庭就是不能有第三者的存在。
我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有没有人能做到一辈子不出轨,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日子长了,人是喜新厌旧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我知道是很难寻得的,从爱人到亲人,从一开始的无比珍惜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时间是最考验人的东西。
现在的我迷茫的站着,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家庭是现在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不想失去这现在是熟悉又陌生的家,他们争吵完的那个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直以为的家似乎也不那么牢靠,世上的东西都会变啊。可是我怎么办,为什么理所当然地以为不管我在哪里,家里的大门,家里温馨的灯光都为开着,都在等待我的归来,时刻准备洗去我身上的旅程带来的灰尘和劳累。如果这个家不复存在,那么我是否也没有了最后的栖息站,我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