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完次仁罗布老师的《绿度母》,唏嘘感叹人生不公,思绪完全被擒住,内心久久不得平复。
《绿度母》里身体残疾且人生惨淡的巴桑为了躲避同龄人的嘲讽,把自己封锁在那间被她视为整个世界的漆黑屋子里,送走一个个身心倍受摧残的慢慢时光。在她被迫走出黑暗,身心感受阳光温暖的短暂过程,骗局、悲剧纠缠于身,好在最后她对一切释然,把痛苦看得很淡,对曾经恨之入骨的不再执着,也许是身上降红色僧衣的加持让她懂得放下,也许是预见死亡且准备迎接死亡后作出了了断。她短暂的人生,充满苦痛一生,到最后选择放下的那一刻才显相对圆满,才让人感到些许欣慰。被俗务弄得支离破碎后心灵寻到究竟寄托,很圆满。
从中缓缓挣脱后,往事如同电影片段,一幕幕浮现。记忆深处就有同巴桑般身体残缺又命运不公的女孩。记忆追溯到上三年级那时,班里有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对她的关注,是从一件“趣事”(当时确实是一件可以拿出来跟别人谈笑的趣事,但现在,联想到她的处境,那时的嘲笑对她来说会是多大的痛苦)开始,记忆犹新!那时正在上数学课,老师在课堂上给我们出了个算数题“五加五”等于多少? 那时我们数数习惯伸手指算,同学们异口同声答出10,就她一人答出11,而且那声音高亢,盖住了其他声音。她的答案让老师气愤不己,脸一下子板了起来,随着把手上的粉笔用力地抛向了她。(老师就是性子急,除此外没缺点。她对学生特别关注,关于老师的记忆同样很深刻)并走向她说了一句那才是“十一”。后来,同学们,正确的说应该是我们那群捣蛋鬼给她取绰号,叫她“十一”,她越抵触我们就越有兴致,很多次放学后,在她后面喊十一,她一听到我们在喊她,就条件反射式地撒腿就跑,我们盯着她落魄的背影,一直喊着,直到她的身影在我们的视野里变成一个模糊的点后,才罢休,默契地各回各家。
“十一”不光是在嘲笑她不会算数,而是她手上多长了一根手指,比起我们正常的十根手指,她却有“十一”根手指。老师说她“你才是十一”不过是脱口而出的气话(恨铁不成钢),大概老师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有十一根手指。最坏的是我们,把机灵不用在学习上,说人短很有一套。
她是不幸的,上学时有我们这样没有“爱心”的同学;她是不幸的,中途辍学走了一条不光彩的路。
关于她的不幸,她的“不光彩”,我们由衷感到怜惜,何种程度没必要赘述,总之是一段苦涩的记忆,时隔几十年还会不由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