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深邃瘆人,季安脑子里转过几百个念头,一看到他的眼神,就不自觉怵了。
季安纳闷,路氏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老板?我夏季安纵横西林十几年,怎么会在这个人面前败下阵来?他既然这样问我,肯定对我的情况了若指掌,我如果撒谎,岂不是自寻死路,可是实话实说,又放不下面子。
挣扎好一番之后,季安决定坦白:“为什么要自杀?”季安冷笑,豪不在意地盯着对方,仿佛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和四季常安的关系,没有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活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依然冰冷,“你的确很诚实。不过有些东西,你没有讲。一个女孩抢走了另一个女孩的男朋友,在各归各位之后,那个女孩才会疯狂报复的,让你失去经济来源,不是吗?”
季安睁大了眼睛,愤怒像潮水淹没了她,“我没有!你搞清楚,是她,抢走了我的未婚夫。”
他突然语气变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诱惑,“是她抢走了你的未婚夫?那你想不想,把他抢回来?或者说,想不想,把那个女孩拉下来?”
季安心乱如麻,这些提议,对她太有诱惑力了。她不止一次地想过,抢回潘忍冬,让夏媛痛不欲生,甚至想毁了四季常安,让夏媛再次跌下来。可是,四季常安终究是爸爸的心血,她不舍得,不舍得让爸爸恨她。
季安看着他微笑的脸,他很冷静又无辜地瞧着她,她突然明白了,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路总想激怒我,让我答应和你一起搞垮四季常安。我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兴趣。如果路总存着这样的心思,才留下我,那对不起,还是我先拒绝你吧。”
他紧紧盯着季安,眼里的冷冽,快要把季安生吞活剥。就在气愤愈发紧张时,他突然鼓起掌来,轻声说,“夏小姐果然忠诚。我对你的答案很满意,即便有着不同寻常的恩怨情仇,夏小姐还能果断地拒绝我,维护上个雇主的利益。路氏对你很满意。”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身形修长,步伐坚定迅速。季安愣在原地,这就结束了?
主管走过来摇晃季安的胳膊,略微激动地说,“夏小姐,别发呆了,我们谈谈合同条款吧。”
夜晚如约而至,今夜气温陡降,大雨将要来袭。
季安收回窗台上的衣服,一边折叠一边嘀咕,路氏的实力并不足以跟四季常安抗衡,反而需要和四季常安合作,甚至是扶持,难道他不知道,他怎么敢录用我?
季安收回思绪,上网翻查路氏的资料。2010年成立,注册资金500万,起初在南绸市经营,于13年后进入西林市,主要经营金融贸易和网络科技服务,董事长邱瑜笙,现任总经理路清寒。路清寒的资料少之又少,在路氏13年进入西林不久,发生了一次公众事件,当时的他只是一个小经理,却帮路氏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在15年六月份,他被正式提拔为总经理。
季安查阅了几个相关网页,连路清寒的出生时间都找不到,遑论其他资料了。
躺在床上,季安还在想,这个路清寒,把自己留下来,究竟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季安就陷入了冗长的梦境,路清寒居然变成了一只老虎,伸出威风凛凛的前脚掌像她扑过来,季安拼命地跑,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是潘忍冬,季安焦急地招呼潘忍冬让他救她,却不料他也变成了一只老虎,季安绝望地回头,后面的那只老虎已经追上来了,季安“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却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季安擦擦额头上的汗,觉得口渴难耐,拿起桌上的水杯,起身去客厅里面倒水。一打开门,季安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确实是一个人,背影宽阔,轮廓挺拔。
季安的心砰砰跳着,竭力劝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她用力眨眨眼,用力睁开,却看见那个人站了起来,向她走过来。
季安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她向右边挪了两步,伸手想抓自己放在柜子上的棒球棍,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是入室盗窃,我的房门锁着,他不需要等我出来;要是入室强奸呢,我要先给他一棍子,跑出去打开门喊失火了,我离门口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一定可以冲过去;万一是入室杀人,对方肯定有备而来,我不一定跑得掉,万一被杀,我要怎么留下证据呢,让警察能够找到凶手,对了,DNA!我一定要在指甲缝里留下凶手的DNA,不能白白地死。
就在季安大脑风暴时,对方看清了季安手指快要触摸到的棒球棍,突然开口了,语气带有一丝丝安慰,“季安,你别怕,我是忍冬哥哥。”
季安的一颗心瞬间平复下去,瞬间又提了起来,手飞速摸到棒球棍,潘忍冬这麽晚了,来我家干什么,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荒唐的事,以前,连进她房间都会向她报备。
潘忍冬突然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夏季安,一股浓浓的酒气熏得她只反胃,棒球棍脱手,她的背被硬生生抵在墙上,撞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