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感恩节,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生老病死。
从清晨6点接到家里的电话,8点坐上回去的车,虽然没有直白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说话的语气和感觉,也就大概的知道了,虽然一路上还抱着幻想,还在自我安慰。
瘦瘦高高的身子,沟壑纵横的面庞,宽厚的手掌,总是笑着说“打死你”,因为我总喜欢扯他的脸皮,揪他耳朵,摸他的头。
老房子的院里有一棵无花果树,记得好像是我出生那年移栽的,小时候从喜欢爬上去躲在叶子里,自认为的不会被发现。而在一次和家人的询问中,被我幼稚的砍掉了一大块树皮,而那块留下来的痕迹,每每看到,都是他们调侃我的证据,也是我自嘲的证据。后来树被砍伐了,理由是结的果子小还不甜,原位置又移栽了嫁接好的无花果树苗,一直都没有成活。
大门外是一条曲折的小土路,每到夏天,绿树成荫,还真有点曲径通幽处的感觉。每次大年三十下午,他都会把这条路扫的干干净净,小时候是扫雪,慢慢的就成了枯枝落叶,但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不吵架就过不了年,犯年病” 这是我妈对我们一大家的总结。爸爸兄弟姊妹6个,总是会有事突发在过年这个节点,不是年前就是年后。好好的起五更拜年,到不欢而散,再到病倒不起,也就不到两个月。从第一天住院的通夜守床到清晨的回家电话。中间也就10个月。
盖棺那晚,所有的亲戚都到了,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挤满了大伯家的客厅,很多流于形式的过程,注视着,静听着。瞻仰遗容时,我也上前看了,除了瘦如皮包骨头外,跟安详,和睡着了一样,要盖棺了,大家的情绪和泪腺就崩了,我身边就是我妈,如她一般的生活强人,也是泪落不止。而我则是不悲不喜,我很努力的想哭出来,但却没有,我一度怀疑自己生性凉薄、冷漠。也是感触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当你看着他躺在病床上痛苦的嚎叫和挣扎,医生告诉你无能为力只能维持的时候,……
四年过去了,一切都有各自的衍化轨迹,一切好似没有发生过,甚至不存在过一样。本来是不准备回忆并记录下来的,最近看了很多关于汶川十年的文章,不想经年以后,真的遗忘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