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高小妹一个月后，我开口对她说了第一句话是：是处女吗？

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她只是从书里抬起头：不是，你呢？

“yes，but many years ago。”忘了从哪里看到这样一句经典的话，说出来的效果很好，小妹对我善意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是我和她的开始。我喜欢看上去身体僵硬的人，带着一点的笨拙，有僵尸的味道。小妹是这样的人，她总是神情恍惚，对于别人的问话，总是晚半拍才会做出反映。我一直在注意她，观察她。像一个躲在暗处里的偷。我需要一个契机，在一个月后的早晨，在水房，旁边的小妹在洗脸，左手腕处的三个水晶手镯拿了下去，我看到了手腕处扭曲的疤。然后我想我爱上了她。

我叫依一，当然这不是我的真名字，虽然人们都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可是我还是希望把这个决定权紧紧的抓在手里。我本来想叫自己一一，可是小妹说写出来看上去像一条直线通向未知的前方。而我们需要把握住自己的方向，因为我们都是轻易把自己毁掉的人。我爱小妹，我接受她的意见。

小妹喜欢笑，微笑，大笑，翻来覆去的笑。她不漂亮，笑起来脸上有小小的褶皱。我不喜欢这个时候，我觉得聒噪。会觉得她怎么会离我这么远。她最频繁做的事情就是笑嘻嘻的抱着四五瓶啤酒对我说：我们喝酒吧。我不会拒绝她，因为我也喜欢。不是酒的味道，而是喝完之后的感觉。喝酒的时候她最爱问的是：你说人极度难过的时候会不会吐出血来？这是一个郁闷的话题，我希望她可以对我敞开心扉，我一直在等着那一天。可是她只是问这么一句，最可恨的是脸上还带着笑。我说不会不会，那都是电视里演的，嘴巴里早就准备好了血浆。

小妹不抽烟，虽然她嗜酒。我劝她尝试的时候，她居然哭了出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我想我是变态的，因为当时我有点幸灾乐祸，我等她对我倒出话来，我早就在心里准备好了一个地方。可是她却只是告诉我：“我想要干净的生活，我已经沾了一样。我是个形式决定内容的人。”我打了她一个耳光，因为我绝望的发现我掌握不了她，她的过去属于一个男人，现在和将来也不会属于我。

自从和小妹在一起后，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的消失，当我发觉的时候，身边已经只剩下小妹一个人。当然只是拥有小妹的白天，晚上她是个啤酒妹。第一天的时候她就告诉了我，我记得她当时的表情，目光清澈，脸上带着笑，可是嘴角有点抽搐。这个不经意的细节让我知道她在乎我。

每次去的时候她都会笑笑的向我摆手，每次回来的时候也是，即使脸上总是有淤青的痕迹。只是洗澡的时间会很长，有时里面会发出动物一样的哭声。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带上耳机，听我最爱的歌，等着她笑颜如花的走出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我们会一起看墙上的黄色壁纸，上面，大圈套着小圈，一环一环。看到无数个圆圈从墙纸里飘出来的时候，眼睛总是干涩的，她会亲吻我的眼睛。

“爱我吗？”

“恩，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如果我们碰不到合适的人，你会和我就这样生活在一起吗？”

“会，我已经碰不到了”

“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的这个”

“老套剧情，爱上了别人，喝醉得时候割了几下。”

丧失掉语言，有时候你会发现语言束缚着你的思想。你想的伤不了人，可是你说的总是会不经意的伤害到对方。虽然你心里不想这样。我知道小妹和我想到了一起。我们开始不再和彼此说话，在十几平的学校宿舍里彼此做着各自的事情。她和其他的人笑嘻嘻的打哈哈，可是中途的时候会停下来，敲着自己的前胸。我听着声音，她胸口开始疼的时候，都是眼泪要流出来的时候。但是我知道她的眼睛在笑。

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对着黄色的壁纸喝着酒，40度的白酒，我想应该归在低度酒里面。一瓶喝完的时候，我得到了想要的感觉。眩晕的恰倒好处。我突然想到了小妹还有她左手腕上的疤。当时的她在想什么？ 桌子上有把水果刀。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向了桌子。我知道这不是寓言，刀子是不会自己长腿跑到我面前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把它握在手里。对着左腕割下去的时候，发现这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仿佛我已经做过多次。

我听到宿舍门被打开，听到有人尖叫：高小妹，你在做什么？

我看到自己的床上有一个漂亮的娃娃，左腕处有三个漂亮的水晶手镯。

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只是一个人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