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一天便只剩下了傍晚。只有墙上的表提醒着常规时间,瞌睡也被拉长,醒来恍惚中惊异于夜色已深,看表又欣喜这一天还剩很长时间。
天空像极了一个赌气的孩子,内心愁云集聚,却憋着,憋得雷霆万钧。雷轰隆隆地从远处而来,继而声音又像过节的烟花一样散开。一道闪电划裂天空,试图点亮这阴沉,却徒劳,眨眼间光便收敛起来。这个赌气的孩子终究是憋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不知是不是豆大的雨点,只知道这雨起初似乎是一个一个地打下来。听着它打到铁盆上的声音可真干脆,想着也真疼,所以只想快点躲雨。奇怪的是一滴一滴打下来的雨似乎淋不到我,正庆幸的时候,雨却越来越大了。
这样的雨带着天空孩子的委屈打下来可毫不留情,撑开的伞似乎都要被穿透了,又仿佛是所有的雨都只淋在我的这把伞上,这当然是错觉。脚下的土地默默地承接着雨,又和雨融合在一起,却听不到声音。从伞底向四周望去,近处是雨拉成的线,远处是雨连成的雾。这雨可真大啊!可田地里还有人在耕种,让我怀疑:难道我们不是在同一个时空?这么大的雨不会淋湿吗?当然是会被淋得透湿,只是迫不得已的习惯。昨天刚播下种子,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下吧下吧!我要发芽!”想像中埋在地下的种子正咕咚咕咚地畅饮,开始生,开始活。
田间小路踩下去有些打滑,有坑的地上已经积满了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到水泥路上看到雨水也结了伴一起匆忙地走着。 发泄完的孩子慢慢地收起了泪水,雨又开始一滴一滴地落下来,阴沉散了些去,天放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