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心灵有关的地方
写给自己以及相似的人
喜欢西藏不知因何而起,由来已久,去西藏也是一件蓄谋已久的事,踏上去拉萨的火车,心里满满的是喜悦,越来越相信冥冥之中命运将一切安排好,也越来越相信,神往之所,便是心归之处,也是身向之地 。
“如果你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世界都会给你让路” 虽是句狂语,却成了狂人们的格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游子于异乡与他乡间奔波,若人真有前世,那么恍惚间我是不是也是归乡的游子,其实……
翻越唐古拉山的家:火车
所有的交通工具里最喜爱火车,可以看风景,可以聊天,可以感叹中国人真的很多,也可以见证旅途劳顿、颠沛流离。
前往拉萨的火车驰骋于山川大地间,沿黄河逆行,经过夏都青海,和旁边坐的回族小孩玩“你看我不看”的游戏,很快夜幕降临,不时会有华灯点点的小镇闪过。夜半抵达格尔木,睡意朦胧中很多人下车,我想在高寒缺氧的地方于深夜回家应该是件极其温暖的事,无论如何家是最好的地方。深邃、嘈杂的黑夜里火车翻越一座又一座山,很多人入藏都会惧怕唐古拉山口,海拔5231米的地方会体验到高原反应。一觉醒来枯黄一片的荒凉中阳光播撒金辉,天空蓝的耀眼,没有一丝云彩,看着满眼的荒凉,心里和新疆的荒芜相比较,想了很多也没得出结论。看看窗外的远山、近处的马牛羊,藏式村庄依稀可见。最惊艳的大概是经过纳木错湖,火车里人声明显有点沸腾,话题自然是说湖,而对面坐的藏族老奶奶微笑着吃着糌粑,平静安详。
特别注意到一对藏族情侣,他们一路上很少说话,默契的看着对方。男孩大口吃肉、大口喝水,有着草原民族特有的豪爽,女孩则一身干练的着装,偶尔会轻声对旁边的人笑着说几句话,除此之外一直坐着,男孩泡好泡面给女孩,细心的挑几块自带的肉放进去,催促女孩赶紧吃,女孩犯困时,他解下扎在腰间的大衣为女孩盖上,然后还时不时的看看,生怕衣物掉下来女孩着凉。人们说爱是无法隐藏的,远行中更能体会到此话的深意,在高寒的地方爱也是如此,用一颗心温暖另一颗心无法隐藏。
进入拉萨地区车速明显减慢,向在拉萨工作的老乡打听西藏,听他们讲在西藏的经历,虽有趣,但也包含着很多的艰辛,突然真切的觉得一路上的疲惫侵袭周身,大概所有的远行殊途同归,我们寻找一个心灵的栖身之所,但有些人走过万水千山却仍然迷茫。
火车行驶了二十多个小时后到达拉萨站,迎着吹乱发丝的劲风,面对四面环山陌生城和众多拿着自拍杆的游客,有些不知所措。
初见拉萨:因心聚灵
思念了那么久,梦了那么久,站在拉萨的街头,兴奋、激动、疲惫、失望、孤独、思念很多情绪涌上心头,所谓的远方仍是远方,我还是那个怯弱的人。
乘车经过布达拉宫广场,到达著名的八廓街,住在藏式古建筑改造的邦达仓客栈。夜色中磕长头的虔诚信徒沿着八廓街留下匍匐大地的身影,转街的人川流不息,迎着清冷的月光经幡随风而动,发出呼呼的声音,红、白为主色的藏式古建筑衬着昏黄的灯光和美安静,远处传来诵经的声音和着人们的谈话声、孩子们打闹嬉戏的声音,构成了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夜,这一切无论如何都值得。
和同伴吃完、喝完,与游完巴基斯坦、印度、尼泊尔等国回来的苏北小姐们聊天,听她讲奇闻乐事很悦心。夜里被隔壁床女孩的哭声吓醒,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凄凉。上高中的小女孩有什么心事,便无从知晓,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没有谁可以代替,悲喜终究自斟自饮。
听说寺院僧人的辩经特别有趣,到拉萨的第二天就去了哲蚌寺,因为过节没有看到辩经,却见识了寺院建筑的登峰造极,当然添油上香的人群也是壮观的风景,不比十里长街,也可称奇。酥油飘香,寺院的每一个角落都体现了宗教与自然的完美融合,寺庙借山势而建,顺着人流一波三折的走完每个殿便至山顶,可俯瞰整个拉萨城,隔着薄薄的雾,大大小小的建筑密密麻麻呈现在眼前,群山护佑,煨桑炉内燃烧的松香扑鼻而来,混合成了神秘的气息。一个坚信众神庇护的神秘民族,以最的淳朴、最坚定的方式传承民族精神与信仰,留下最美的风景给闲人。
拉萨,当然少不了布达拉宫,那高耸于玛布日山(红山)的建筑群是西藏的标志,是众多西藏人的朝拜之地,更是到西藏的人必去之地,虽然是淡季仍需要排着长长队进去。关于布达拉宫的记载及传说每一个藏族人都会骄傲的说上几段,不同的派别会有不同的版本,导游的版本或许只是其中之一。跟随长长的队伍一路前行,夹杂在朝拜者与游客中间,涉阶而上,听着身后诵经的声音,看众人悠然的步履,蓦地迎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是一种肃穆中带着安然的享受。导游介绍说布达拉宫的墙体、屋顶等采用的红、黄、白三种颜色与蓝天白云相映暖中带着庄严,构成了与环境相得益彰的完美结合,三种颜色分别代表智慧、慈悲 、勇敢 ,是佛陀世界的过世、现世、来世。以世俗的眼光看,我看到的只是庄严的建筑在历经世事沧桑之后,呈现出的迷人魅力,而用佛家的眼光看能看到过去、现在及未来,能看到慈悲、勇敢及智慧,无论如何布达拉宫是一个不朽的神奇。
经过一段与蓝天相映斑驳树影斜垂的宫墙,走过石阶,进入布达拉宫的殿堂,踩着脚下的木地板,发出清幽的声音,游走于大大小小的宫殿间,几缕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户洒向温暖的卧榻,一只棕色的猫摇头晃脑温顺的打量着来来去去的人们,身旁是喇嘛默然的诵经声,众多藏经、壁画、佛像、灵塔庄严陈列,宫殿历经人世沧桑、看惯人来人往。看遍辉煌,震憾之余,感动于千世万业不灭的精神传承,那大概是视生命如尘埃却于清幽的光阴里安然闲适、一生修心。慢步缓行于绛红色的古老过道间看虔诚的人们拜佛、添油会有种错觉,这个世界唯有参禅悟道,祈求来世福报,一切纷扰与此无关。
因着拉萨有魔力的太阳、布达拉宫的壮观、八廓街的古朴热闹,晒太阳、转经筒、拍布达拉宫成了在拉萨最惬意的事。可以在大昭寺广场沿八廓街任意一个长凳上坐下来发呆、看看路人,坐腻了可以跟着行人转街。喜欢布达拉宫后面的转经道,跟着慈祥的老阿妈,一路走过转动所有的经筒,听着木头带动金属转动的声音,彷佛可以听到遥远而古老的呼唤,不急不徐,一切痛苦都会有出口,不求今生,只修来世。觉得八廓街是一个特别迷人的地方,喜欢那些房顶的装饰和经幡,更喜欢映着夕阳它们于风中飘扬,穿着民族服装的人们诵经、问好、大笑、嬉闹,宗教是他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为有信仰,所以他们不孤独,心有所归。
转遍布达拉宫的前后左右。新年的喜庆气氛,在布达拉宫广场尤为明显,春风、绿水、蓝天、远处威严的布达拉宫红白完美结合怎么看都是舒心的风景,很奇怪拉萨会有湖,所以百度了一下,17世纪布达拉宫扩建过程中,在此大量取土,遂积水成潭。六世达赖喇嘛时期对这里进行了整治开发,在潭中小岛上按藏传佛教仪轨中的坛城模式建了一座阁楼,井架了一座长20多米、宽3米多的五孔石拱桥与外界相通。八世达赖喇嘛、十三世达赖喇嘛等,也曾对此进行过整治维修。每年藏历四月十五日的萨嘎达瓦节,人们都要到这个神殿供奉墨竹赛钦女神,献哈达、点酥油灯、施供品。西藏民主改革以后,宗角禄康被辟为公园。
看着公园湖里戏水的鸭子发呆,打量横斜于水面的老树,浓浓的桑烟悠悠飘散,似乎有种安神的作用,在热闹的小吃摊位前吃一碗凉皮,和卖小饰品的老板讨价还价,以最完美的价格买下喜爱的小东西。
因为有缘在小昭寺旁边的小道听到了临空而来的梵音,也因为这一迷人的声音,漫步走进了小昭寺,满盏满盏的酥油灯燃烧在整个佛堂,黄色跳动的火苗中时光慢淌、人流不止。照理沿着顺时针转动围着大殿的转经廊道内的经筒,还会着迷于这种转动的祝福。
除了随处可见的民族特色,令人着迷的碉堡式建筑风格及神秘的文化信仰,拉萨也是一座现代化的小城。有民族建筑,也有高楼大厦;人们会转动经筒祈福,也会声高八度的打电话;会着穿民族服装见面问好,也会穿西装、牛仔裤逛闹市;有小面馆,也有高档西餐厅。这座遥远的山城以最大的宽容迎接着众多的人们,大概人们喜爱她并且不远万里到那里的就是因为宽容与多元相结合的惬意,是坚定的信仰给人的安心。
入乡随俗是旅行最好的享受,藏族人的生活由藏面、甜茶、酥油茶、糌粑、转经、拜佛等构成 。温暖的午后随便走进一家小茶馆,要一壶甜茶、一碗藏面,然后听满屋子的人说着你听不懂的话,或许因为好奇会突然想和他们聊天,他们会因为你问一句“好吃吗?”而请你品尝,也会有人用不太标准的汉话跟你聊天。
在功德碑寺庙大殿里一位藏族大姐给我介绍殿内供奉的佛像,她说白渡母等佛祖不喜欢大葱、大蒜的味道,拜佛前要注意,用虔诚之心对待在西藏的众多神佛是一个文明游客的标准。我们还聊到了藏族人的穿衣、护肤等内容,惊奇的发现就算言语不通居然还可以聊天,有些情绪表达超出语言与心相连,是人类的基本感知。
当然人们所说的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天堂,人们还是要忙于生计,也会家长里短,除了拜佛、谈恋爱之类惬意的事,也会有打老婆、爆粗口之类的事。
因修心而奔波千万里
如众人所知,拉萨是西藏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更是宗教信仰者的朝圣之地,大大小小的寺庙是很多人日常生活中的必去之地,很多人不远万里磕长头到拉萨。悠久的宗教、历史文化与草原文化相结合,高寒缺氧的高原,人们用宗教来解释世间万物,建立了一个心灵世界,苦行万里,受尽人间苦难,不为今生、只修来世。
离天堂最近的高原有一种最高的朝拜礼-磕长头,它是是藏传佛教信仰者最至诚的礼佛方式之一,为等身长头,五体投地匍匐,双手前直伸。每伏身一次,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前行到记号处再匍匐,如此周而复始。磕长头的人有藏区一般牧民和寺庙里的喇嘛,藏区的牧民省吃俭用,积攒财物,然后用磕长头的方式前往拉萨朝拜,他们很多人以一生前往大昭寺朝拜为骄傲;而在西藏各大寺庙修行的喇嘛也是磕长头队伍中的坚定践行者。虔诚信者全身匍匐在地,表达对佛祖的敬畏、对世界的祝福、修心的坚定。
对行这种大礼的人我十分敬畏,时常在想当一个人与大地如此亲近时会是怎样的体验,当视生命如尘土却努力修行时,是一种怎样的心绪。大概只有将心全意交付与佛祖,才能得到世俗的解脱,才能获得来世的幸福。
碰到的几个藏族高中生问我信什么教,我说我什么都不信,他们说“你们相对而言是自由的,但你们同时也比较悲哀”,我想听听高中的人对世界及自身的看法,就好奇的问:“怎么说”,他们几个合计了一下笑着对我说“你看,像我们出了什么事还有人保护,你们就没有”,他的回答我觉得太唯心主义,反驳他们说“我们靠自己啊”,“自己的力量太脆弱”他们中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男孩憋红了脸说了一句,然后我沉默了,人与世界如此复杂谁又能说清楚,我想人只要灵魂有归处就好。
拉萨有一群人,他们有着特殊的称谓——“拉漂”,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以自己最喜欢的方式亦旅行、亦生活。拉萨博卡拉青年旅社的老板和老板娘属于这样的人,他们的旅社更像是一个朋友聚会的场所,对来来去去那么多的人他们温暖相待。大概他们也是修心者,在自己喜爱的尘世里修一颗圆润之心。
在在拉萨的时间里走路、晒太阳、跟着虔诚的信仰者转经筒是最最惬意的事。看到了很多有趣的风景、遇见过很多的人,但,我只是过客。在太阳有魔力的地方,能感受到不同,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生存环境、不同的民俗、不同的人生信仰、不同的生活态度,正是这诸多的不同,才会令人着迷,而且在众多的不同里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对真、善、美的追求。
不像有些人口中说的那样,西藏是洗涤心灵的地方,我觉得没有一个地方神奇的能完成此项功能,那么多的人去拉萨是为了风景,而到了之后看到的更多是寺庙,是虔诚的信仰者,我们更迷恋各种不同及信仰带来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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