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感:辛波斯卡《砍头》

                       

                    《砍头》


“袒胸露肩装”一词来自decollo,

  decollo的意思是我砍断脖子。

  苏格兰皇后玛丽.斯图亚特

  穿着得体的连衣裙走上断头台。

  她的衣衫袒胸露肩

  红似喷溅的鲜血。

 

  同一时刻

  在僻静的寝宫里

  伊丽莎白.都铎,英格兰皇后,

  一身白衣站在窗边,

  以胜利者之姿将衣领扣至下颚,

  最后带上浆过的绉领襞襟。


  她们想法一致:

“主啊,请怜悯我”

“真理与我同在”

“活着就是要挡别人的路”

“在某些情况猫头鹰是面包师的女儿”

“这件事永不会完结”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我在这里干吗?这里什么都没有”

 

  差别在于衣服——是的,这点我可以确定。

  而细节

  是永远不变的。

通感


  decollo的拉丁文是砍头之意,这个词在波兰文里是“dekolt”,意思是“袒胸露肩装”。诗歌的首段上演了一幕砍头皇后的电影。那是一副血腥的画面。玛丽.斯图亚特穿着端庄得体的连衣裙,走向了断头台,试想她的衣裙坦露双肩,红色的鲜血如注从肩颈喷涌而出,这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画面。

  在同一时刻,伊丽莎白.都铎正作为胜利者,享受她宁静的喜悦。她穿着一身白衣,悠闲地端坐在床边,她胜利者之姿态在对比之下,将衣领扣至下颚。传说中,这两位女王像镜像一样争斗了三十余年。此刻,她们已一决胜负。

  然而,这两位女王的三观又有什么区别吗?她们的想法几乎是一致的,连祷文都是一致的,比如“主啊,请怜悯我。”他们也都读莎士比亚,比如哈姆雷特里的那句“在某些情况猫头鹰是面包师的女儿”——这句来自《哈姆雷特》。

  他们唯一的差别就在于服饰,辛波斯卡对这点给予肯定。而服饰的区别又在哪里呢?在于永远不变的细节。都说:细节是魔鬼。

  那么“袒胸露肩装”,decollo,这个词在此就代表了成败,也彰显了姿态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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