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郁悒的时候,不想说话。努力说点什么,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或情绪。
有时又想,深深地沉睡一场。用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那个写着“穿棉布衬衫男子”文字的女子。她的女主角经常这样安睡。也许有很多的爱,来不及慢慢感受与回应,又该起身告别。生活总是充满离别,却不再有那么多的眼泪。
有时会突然间想念。有个午后醒来,不可抑止地想念一杯咖啡。速溶的,即可。去年喝过最好的咖啡,是朋友从新加坡带回来的。浓郁,不甜,微苦,香啊。黄昏,径直冲向超市,直奔咖啡柜台,只有雀巢的。不管怎样,总算暂时解了思念之苦。
读卡夫卡《中短篇小说选》。于我,是陌生的领域,荒诞,如陷迷宫。也许惟有多啃多读,多思多悟,不断地去试探去接触,去读出感觉来,便成抵达的路。大概是生性懒散,又不是聪慧的女子,有时读着,也觉得深奥。内心里,也比较抵抗这样的作品。当读到别人引经据典,且融入自己的理解来写作,总是佩服之极。却又暗暗原谅自己的才疏学浅,并把责任归于不甚灵光的头脑。
《司炉》里那个十六岁遭到女佣引诱并且生下孩子的卡尔,被父母发落去美国。该下船的时候,却找不到自己携带的箱子,“他眼下真的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旅途中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守护这箱子,多少个夜晚不敢合上一眼,而现在却把同一个箱子那么轻率地让人拿走。”他感到很遗憾,因为箱子里装的东西他都没有享用过。后来在寻找箱子的过程中遇见船上的司炉(船上的技术工),为了替司炉打抱不平,他敢于慷慨陈词。后来竟奇迹般地在船上遇到他在美国的参议员舅舅。直到最后,没有再交代那只箱子的下落。而我,却从那箱子上得到点启示。有时我们竭尽全力去保护的,恰恰是我们后来注定要失落的东西。感情或其他。就像卡尔父亲把那只箱子永远交到他手中时曾问道:“它会跟你多久呢?”
昨晚,是个美好的词。诗人茶居说,“昨晚比较适合撒娇。”昨晚,有朋自远方来。远方其实不远,但我们已经许久未曾谋面。她还是娇小,坦诚,笑起来爽朗。好象,不曾受过伤害一样明朗快乐。很高兴,时光赋予我们的,是成熟从容,而不是怀疑和悲伤。我们谈另一半,孩子,谈生活工作中的点滴,分享彼此的快乐,也捎带讲讲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事。看到她满脸笑意,放下心,幸福与我们很近,随手可以抓住它。
整个夏天,在自由得如同风一样的时间里,发呆或做事,读书或写字。忘记年龄或身份。只是这样一个简单无求的女子,得以安静地生活,已经是福,不再奢求更多。
试着安顿好自己的生活,以及灵魂。沉没,是最好的状态。在时间的河流里,在文字的河流里,在纷繁的尘事里。又想起朋友南对其朋友说过的一句俏皮话,“你哪里有看到红尘,你只看到灰尘。”
惊叹,绝了。是的,你以为红尘万丈,其实不过是滚滚尘烟。正淘米做饭的女子突然想,“那能不能透过灰尘,看到些许红尘呢?”尽管油烟正浓,心情却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