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漫步大鹏所城,一回头,我发现了“舍得”和“舍不得”。
这是古城里30多家民宿之一,由于这里的房子大抵面积不大,因此只有一两间房的民宿随处可见,“舍得”和“舍不得”,看起来就是一家只有两间房的民宿,但老板分别给它们起了个名字,一间叫“舍得”,另一间叫“舍不得”。
我停下脚步,陷入沉思。我在想,这个老板一定是一位深得禅意之人,何谓舍得?何谓舍不得呢?
突然想起伊斯特伍德的电影《廊桥遗梦》,梅里尔•斯特里普扮演的家庭主妇弗朗西斯科与《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罗伯特•金凯十分偶然地坠入了爱河,在经历了短暂的浪漫缠绵后,金凯要离开了,他挣扎着向弗朗西斯科提出一起离开的邀约,但是,在他揪心的等待中,弗朗西斯科在泪流满面的“舍不得”的剧痛中最终选择了舍弃。
他们相遇的时光只有四天,在此期间,他们用尽力量将对方的一切都揉进了自己的骨髓中,此后余生,弗朗西斯科的舍得舍不得换来的,是与金凯之间刻骨铭心的绵绵爱意和萦绕终生的淡淡思念,看着他们雨中诀别,我居然无厘头地猜测道,这男女之间的情感,是不是也属于量子纠缠的一种?那么,舍得乎?舍不得乎?
张爱玲对此有一个经典阐释,即红玫瑰与白玫瑰之说,但我深以为俗了。事实上,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历程中,都会有过纯净而高尚的情感体验。至于为什么就俗了,也许北岛说得更明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站在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老而狭窄的古城小巷,我几次都有推门进去的冲动,我很想问问老板,在选择入住的时候,有多少人选了“舍得”,又有多少人选了“舍不得”?而他,是不是目睹了太多人在舍得舍不得之间的纠结与挣扎?
最后,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舍与不舍,得与不得,其实都是辩证的,有什么必要去用一个量化的指标去做一番衡量,下一个判断呢?
留一个谜底给光阴吧,让光阴的故事在舍与得之间浅吟低唱,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