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张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哽咽着说:“妈,我不想上了,你过来吧!”
“咋了啊?你又怎么了?”那边的妈妈焦急地问道。
“不想上了,哪那么多事啊!赶紧过来!”他有些气愤地吼道,挂了电话。
苏张此刻站在操场旁边的假山下,两眼无神,眼中泛着泪光,每当看见熟人路过,就刻意地躲到一边去,感觉像是小偷看见警察一样。昨日的他还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孩子,今日竟成了老师们心目中的“遗憾”。从他疲惫不堪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好累、好累。
刚才发生的事,他自己都想不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结果,他也不想着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让他后悔的事太多了,都是因为每件事都考虑着后果,他才会更加后悔,他不想再考虑什么后果了。
上政治课时,他正往我地玩着手机,跟这节课已经完全脱节了,政治老师对他大声喝道让他站在了教室后面,让他读出刚才所将的内容。苏张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只好保持沉默,任由政治老师对着他做种种“政治工作”。
“手机给我!”政治老师伸出手向苏张,一副老者的威严与慈祥。
“不给!”
“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过来!”老师喝道。
“家里穷,没电话。”苏张不耐烦地说出了这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他们两人陷入了“僵局”,身边的同学都在望着他们两个,这使苏张很没面子,他低着头时刻躲避着四周的目光。
正当“僵局”继续僵持下去时,政治老师拿着课本向苏张的头拍了过去,力道虽然不大,但是响声足以让全班听见。苏张一气之下直接把政治老师的书给扔到了一边。两人吵了起来,苏张总是把姿态放低避免把事情闹大,但是他的内心深处的怒火已经爆发,已经使他失去了理智,加上实在是受不了政治老师那喋喋不休的大道理,直接骂了起来,说出了往日自己都不会说出来的脏话。
“有你这么说老师的吗?嗯,课代表把班主任叫过来!”政治老师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
“操!”
此时苏张多想说,刚才你讲你的课,我玩我的手机,大家相安无事,管那么多干嘛!玩手机的多了就看上我了还!
当苏张被叫到办公室时,他脑子一片混乱。看着办公室里熟悉的老师、曾经都对自己抱有很大希望的老师,变的胆怯了,他不想这样,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瑕疵的一面。此时办公室的一切摆设仿佛都是催眠曲,他的头有些昏沉沉的,两眼很是疲惫。
“不好好学习你弄啥嘞你,嗯!把手机交过来!”班主任对着他训斥道,说着把手伸进了苏张的兜里。
“不交,天天除了学还是学,啥事都不会干,玩玩手机怎么了!”苏张一反常态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到底还上不上了你,嗯!手机交过来!”班主任强势的吼道。
“就不给咋地吧!”
“给你家长打电话,让她过来,你回家吧你!”班主任有些失态地说出了这句话,他其实还是很看好苏张的。
苏张听了这句话后则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操场。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他很疲惫,他困了,他想有个依靠,谁又过来了呢?他并不喜欢这个学校,他二年级来这学校时是被父母骗过来的,他很听话,他默默忍受着。他曾无数次的提出过换学校,但都没有回应,便一直上到了初三,整整七年他对这个学校,对这个满是厌恶的学校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了,他也因此疏远了自己的妈妈。
他总是听长辈说“要听话”“要听话”,但他就是因为太听话才会觉得自己怎么过都是错的,怎么学习都是给别人看的,那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有谁在乎过他的感受呢?他好累好累。
下课了,有几位女同学过来操场玩,看见苏张后过去对他说,他怎么会这样呢?他不应该这样啊!他是个好学生啊!
苏张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别人给自己定了位?为什么自己不能做他们认为自己不可能做的事?“难道我做个事还要经过他们的允许吗?”
当苏张妈妈赶来时,苏张哭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感觉鼻子一酸哭了。当旁边的女同学看见时,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但还是忍不住哭了、哭了。
“你这是咋了啊?别哭了,快,别哭了!”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并动手给苏张擦眼泪。
“你接我回去吧,我不想上了!”苏张不敢直视妈妈的眼睛,转过脸说道。
“这上的好好的,怎么就不上了呢?是不是你老师说你了,我去说他去,啊!”妈妈哄着苏张说道。
“上、上、上,上什么上啊!什么也学不进去,上什么学啊!”苏张抖动着脸,嘴唇打架吼道,像是在宣泄着什么。此时他就像是个受了伤的小孩,显得格外幼稚。
妈妈一直劝着他,给他擦着眼泪,苏张则是推开妈妈的手自顾自地哭泣。
他委屈吗?他确实委屈,他很累吗?他好累,他能在大家面前哭泣吗?不,你不能在我们面前哭泣。至少他的妈妈看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好朋友来了,促使他不得不擦干眼泪,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来劝他的,他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自己的软弱。但他的泪水依旧在眼眶里打转。苏张强忍住了眼泪,示意朋友们离去。
苏张此刻是多么希望这里没有人啊,多么希望没有人认识他,多么希望来场大雨挡住自己的眼泪、鞭打自己的内心。可是谁允许呢?
妈妈拗不过苏张,只好开车带着苏张回家了,那时的苏张不再流泪,妈妈心里总算是舒畅了点,可苏张的心里始终有块大石头压着,他想发泄出来,可是谁允许呢?他不想做他所在乎的人不想让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