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五十,背对着晨光初现的东方,一路向西走在回城的路上,一级公路,平坦宽阔,路旁是春天的田野和树林,一派岁月静谧安详的模样。
昨天气温下降,风刮得很大,上了车打开暖风和座椅加热,豆子还在瑟瑟发抖,走了不到二十多公里,她咬着牙关喊肚子疼,需要上厕所。
搞错没有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旁远处是碧绿的麦田,近处是树林,再近处是五六十厘米的浅绿色铁杆,靠林带处是两米高的深绿色铁丝网隔着,去哪里找厕所呢?
这时,麦姨出了个主意:路边解决就好,豆子起初不答应,无奈内急由不得她呀。
凑着看路旁有一处无栏杆的地方,与栅栏中间隔着很深的沟,车开着双闪停在应急车道,豆子无奈地下车去了,弓着腰走了几步,消失了。
有深沟就好,可以去那里解决了 ,正好,大清早的,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即使有,也看不到路基底下的人。
现代人已经习惯把传统的“人有三急”用来形容排泄、饮食等问题,即尿急,便急,屁急。
记得从前坐大巴车去省城,一路荒郊野岭,偶尔有个厕所还是旱厕,奇臭无比,shi块遍布,niao液横流,无处下脚,万不得已去一次,必定干呕多次,恨不得把肚肠翻个个儿。
很多时候,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连个旱厕也没有,司机隔段时间,停在路旁,男女各选一边解决三急,通常是男左女右,男人们旁若无人,立在路旁撒起尿来。女人们则要走远一点,找个土堆,小坑,确保蹲下来车上的人看不到。
三急起来,百爪挠心,自尊全无。条件限制,没办法。所以很多人,上车后都不敢喝水,渴了也忍着,万一内急了,司机还没有停车计划,你是抖着双腿,眼神恍惚地憋着,还是腆着脸走到司机面前,低声下气地让司机停车下去方便。因为你一个人打乱了司机的计划,即使司机给你好脸色,你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不一样了,飞机、火车交通快捷便利,以前走一天半的路程,坐飞机50分钟就到了。坐火车,慢车,八个小时,如厕设施一应齐全。如果坐大巴或小车, 一路上也有了很多服务区,吃喝拉撒,都能解决。
正想着陈年旧事,只见豆子从沟里走上来,解决了问题,肚子不痛了,脸色也舒展开来。
继续前行时,感觉天像是忽然跳跃了一下,一下从朦胧变得明亮起来。一定是善解人意的太阳,等急了出场,这下挣脱了海面和朝霞的缠绵,越上山顶,给了世界新的光明。
下午,跟大妹一起去十几公里处的草场挖蒲公英,我们去年去过,今年有点晚,蒲公英稍微有点老,在芨芨草间的,还比较嫩,我们一人装了一个小袋子。看路旁的榆钱,明显已经老了,干了,榆树下面铺了一层干透的榆钱,春天那么短,有些风景有些美食,注定要错过的。
我乌鸦嘴,说不会有人来管吧,过了一阵子,居然真有一个脸色黧黑的男子,骑了辆摩托车,穿过干枯的芨芨草走到我们跟前,问我们在干什么,我伸出手中的蒲公英,告诉他,我们在这里摘一些蒲公英,他欲言又止,我估计他是这里的牧民,不知是在巡视还是碰巧遇到。
虽然觉得大戈壁滩上弄点野菜无可厚非,因为我们并没有在草场,几十米远的草场是用网围起来的。但我们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很自觉地说,那我们这就走了哦。他点点头,骑上摩托车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