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是什么?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幡然悔悟而成佛;“日日勤拂拭”是渐修以成佛;“从来无一物”是顿悟以成佛;“酒肉穿肠过”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渡众生以成佛;而如今自诩“佛系”的你缘何以成佛?
《怦然心动》里有句被韩寒引用并翻译的台词: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诗一般的语言,优雅又残酷地道尽人与人之间的不同。而我们要如何存在,如何直面这些不同?生在富贵温柔乡,拼搏与奋斗,梦想与远方,唾手可得反叫人食之无味,什么都有了反叫人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在孤独和虚无中叩问命运,得到的只是沉闷的回响。于是游戏人生,自我放逐,以为成“佛”;有人生在偏远穷人巷,家徒四壁,无人问津,屡遭挫折后发觉自己于命运,只能束手就擒,为人鱼肉,于是不怒不争,顺其自然,以为成“佛”。无论是抛弃人生,还是放弃理想,他们都标榜自己“不求输赢”、“开心就好”、“不怒不争”、“顺其自然”,如此这般“绿色、天然、无公害”,真的就能成“佛”?
禅宗六祖何以成“佛”?一个扫地僧被大师传授衣钵后,连夜踏上逃亡路,纵使前途未卜却不忘初心弘扬佛法,此之谓“佛”;释迦牟尼何以成“佛”,脱去华衣舍弃王位愿于悲苦之中普度众生,此之谓“佛”;孙悟空何以成“佛”,苦练七十二变,笑对八十一难,于十万八千里后,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此之谓“佛”。华严经讲:一切众生,皆是佛。那些在平凡的生活中付出不平凡努力的人,那些在嘲笑和质疑中仍含泪坚持的人,那些在黑暗和疲惫中架桥、修路、点灯的人,那些在谩骂和误解中仍坚守岗位、向你伸出援手的人,那些在一片吹捧和纵容中给你当头棒喝的人……他们无心成“佛”,但却在世俗中闪耀着佛性的光辉。而自诩“佛系”的你们,究竟是做了什么以成“佛”,还是什么都不做,还想着给自己的懦弱找一块时髦的遮羞布呢?
朗朗乾坤,天下归心,纵有几个苍蝇嗡嗡,但海晏河清,指日可待,“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诗仙太白若生逢此时,定经天纬地,无须只做借酒消愁的“御用文人”,更无须折腰写下“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辛弃疾若活在今朝,定沙场点兵,“赢得生前身后名”,何须“醉里挑灯看剑”;冯唐与李广,屈原与文天祥,他们若穿越今日,当试手补天,有大作为;诸葛亮好为《梁父吟》,不是在淡泊以明志,而是在等待使他能够“国相齐晏子”的最佳时机,一旦这个时机到来,他就要奏响一代谋士荡气回肠之歌。古往今来,真正的人才,本质上都是“入世”的。更何况,这不再是那个怀才不遇的时代。科技的发达,社会的进步,网络的快捷,信息的畅通,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一切的一切,都在铸造着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伟大的国家,而站在广阔舞台上的你,真的甘心,“放下一切”,“立地成佛”吗?真的甘心,永远只做他人的背景吗?真的甘心,任胸中汹涌澎拜但表情压抑沉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