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对我说过一句我觉得特别匪夷所思的话。
她说:“不管什么事情,我一想到这是郑瑞雪办的,我就觉得正常了。”
我在惊诧做我的朋友,究竟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宽容谅解能力的同时,我也在想,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其实,我是一个扔到人群里绝对找不出来的人,我妈也一直致力于把我培养成这样的人,她很怕我在人群中突兀和显眼,就比如,我穿一条正红色的裙子,做一个洋溢着圣诞气息的大红指甲都会把我说一顿。
在我十五六岁,满身戾气希望拿起扫把和这个我并不满意的世界抗争到底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说,像妈妈一样,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不好吗?
她只希望,我平安,健康,快乐的过完一生。
后来,好像我也就妥协了。
依然是我不满意的世界,当然,与之相配的还有我不满意的自己。
我开始想,诶,过完平庸的一生也好啊。
所有我年少时候憧憬的向往的英雄主义,热血澎湃的时刻,都在电影院的灯光亮起或者我手中的书合上,终止。
我已经沦为,甘愿这样活着。
直到后来我遇见了一个人。
很神奇的转折对吧?
就像我之前写的弦思遇见青时一样。
“ 本来弦思的一生,就要这样枯燥无味,但是又满怀憧憬的走下去了。谁知道,竟然会遇到青时。”
又些不同,但又很相似。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奇特,你不知道下一秒你会失去谁,你也不知道又有谁会住进你的心里。
我又开始抗争,不是像一个孩子一样只知道躲避和发泄不满。我给了自己两条路,进可攻,退可守。
我一面战斗着,一面又给预期中会惨败的自己留了一个收容之处。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当然知道有退路大多数时候就意味着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是我并不想破釜沉舟把自己逼到绝路,我不是只有那条路可以走的。
喜欢一个人,除了和他在一起,还有千万种喜欢的方式。
纵然遗憾,惋惜,但是却不失为一种选择。
你看,我也只是一个懦弱的大多数人对吧。 如此不出奇,能让别人都觉得无法理解,我只能理解为这是我的一种“天赋”?
我认同并且承认,现如今所有的安生日子平淡生活,都是因为父母,还有众多亲人在替我遮风挡雨,你觉得人间容易,是因为别人替你承受了苦难。
我爸最讨厌我的一点是我不能吃苦。
他总是担心因为出生至今几乎顺风顺水的我,没有什么接受失败的能力,所以保不齐将来的哪一天,一个小小的挫折就会将我推进深渊,落得一个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结局。
还未绽放就陨落。
其实他想太多了。
我安慰过他很多次,但是显然没什么用。
杞人忧天,关心则乱。
因为在他看来,非常小的一件事,竟然能让我暴躁甚至哭喊,他简直难以理解。
但是,他其实没有想过,我不过是今年刚满二十的一个中年少女,得不到喜欢的东西,骄纵任性耍个脾气再也正常不过了,我并没有真的因此彻底过不去了,要死磕到底了。更何况,这并不代表我将来不具备去面对这个残酷世界的能力,不是吗?
再说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会全力避开我不愿意接触的人和事,到了万不得已,我也给自己打气然后哪怕丧着脸也会面对,这也无可厚非吧?
谁愿意整天为难自己,打着锻炼自己的名号,什么惹自己心烦偏往什么面前凑?
脑子有毛病吧?
我们这些普罗大众,如果到了需要说锻炼自己的时候,都是已经到了那个位置了,不得已而为之。
你看,我有完整的,在我的世界运行的一套法则。 但是显然,它们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
所以,古怪是我,任性是我,格格不入是我。 是我是我都是我。
但是,我确实没有打算卸下我一身“毛病”,磨平所有的“缺点”,然后“完美“的融于这个世界。
就像那天我坐在教室,看向窗外觉得格外美——用直尺做辅一边连着天一边又融于城市的粉。
可就是这格外美的粉,也是在高低不齐的楼房之间,有深有浅的铺洒,我愿意做这片粉。
我愿意,继续不被理解和不被喜欢的在这个世界里格格不入下去。
你不喜欢我?
关我屁事。
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为我如此的处世之道,为人之礼付出多么惨重沉痛的代价。
我仅仅是,还想这样活着。还未火烧城池,我为何要早早的弃城而逃?
你看啊。
我的星球,永远都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