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加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听到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着窗外的梧桐树,有鸟儿在啾啾鸣唱。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然而又似乎听到时间轻轻地、悄悄地、踮着脚尖偷偷溜走的声音。
平日里急迫着生活、急迫着工作、急迫着成长,一边忧虑“时间都去哪儿了”,一边加快脚步追赶。总是行色匆匆的寻找,却依旧捉不住什么。此刻静下来,才能感觉到时间的存在,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时间于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好像风吹过,抹平了沙上的印记一般,时光的流逝模糊了我的面目, 使我的眼睛不再清亮,我的思维不再清晰,我的观点不再明确,连记忆都依稀起来。
曾经,我把回忆当成一个储存柜,柜子里有很多抽屉,每一格抽屉里都存放着一份回忆。有时候我可以拉开童年时的抽屉,看看那些童年的有趣往事;有时候可以拉开少年时的抽屉,看看那个少年的青涩记忆;有时候把收藏妥帖的恋情,拿出来细细回味。
可是现在,记忆柜子的锁好像生锈了一样,好多抽屉已经打不开了,我相信那些时光就在里面,但是却无从忆起。那打不开的柜子锁住了我的记忆,而使锁生锈的,又是什么呢?
记得有人说,生命不是一场冒险,而是一场洪流。是啊,我们以为可以主动操控的生命,其实只是在被动地抵抗,我们只是被卷挟进时代的潮流和宇宙的规律中,身不由己地前行。
我不愿相信,我锁住的回忆,只是人生路上车窗外的风景,我不能相信,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它们告别。
所有的相信与不相信,在时间面前,都不算什么了。我只能目送着时间轻轻地、悄悄地、踮着脚尖偷偷溜走。
王小波说,“不相信世界就是这样,在明知道有的时候必须低头,有的人必将失去,有的东西命中注定不能长久的时候,依然要说,在第一千个选择之外,还有第一千零一个可能,有一扇窗等着我打开,然后有光透进来。”
在安静的此刻,在我提笔书写的时候,我也获得了这种信心,是啊,还有第一千零一个可能。
用笔来书写我的记忆,书写生命走过的痕迹,书写这留不住的逝去。
用笔来记录我曾经嗅到的花香,曾经品尝的美味,曾经看过的美景,曾经听到的故事,记录每一个转瞬即逝的感念,和所有的似水流年。
在书写中,放下戒备,放下比较,放下所有目的,记录每一点真心和真我,只愿因有文字的记录,使将来终有岁月可回头。
书写,就是我的第一千零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