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火车上

“前方到站,轩岗站,今天的雪下的有点大,请下车的旅客站稳扶好,注意防滑”列车员圆滑纯正的广播音混杂着乘客的喧闹声,叫喊声齐齐堆涌入我的耳中,我蜷缩在列车的一个角落,看着乘客们提着沉甸甸的行李箱,匆忙地落座,一番折腾下来,重重舒了口气,舒适地又正了正屁股,把身子安置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上去。外边的雪大,一股子冷气随着外来乘客的落座,结实地扑向我唯一露在外面的脸上。

嘶∽,有点冷,把身子放低,缓缓地把脸蛋塞进厚厚的棉服里去,驱赶了几分寒冷,不情愿地挪动笨重的肢体,手伸进深深的衣袋里翻找了一番,终于掏出一部手机,抬起手机一看,电量不足,又莘莘地放回兜里去,转眼望望四周,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强压下想攀谈的心,百无聊赖。

一番动静之后,列车再次启动,可能是由于下雪原因,轨道受了滑,火车费了力,声音闷闷地做响,竟比往日的声音还大上了几分。

我向窗外望去,窗外景的颜色,倒也还没落得个一片雪白,但这秋天,萧瑟的很,原本夏日鲜亮的底色褪了个尽,又失了太阳光照为其渡色,离了蓝天白云为其点缀,被这白雪一盖,倒是显出80年代看黑白电视的视感,不过这更像是在放一个坏掉的胶片,场景倒是连续不断着,就是快得晃眼,什么土山,石山,丛林,灌木,到这便一概都区分不出了,就唯唯剩下了黑白交织的世界。

雪又大了几分,车里燥动的人们逐渐平息下来,由大声的喊叫变成了小声的议论,这声音似在耳边低声呢喃,模糊着,像隔了层纱,若是这声音有了具体的形,大概率也是看不清的。

似是怕人们无聊,车上开始放歌,昏暗的车厢也亮起了一盏盏小灯,怕旅途奔波的人劳累,这灯也是听话的,泛着淡淡的暖黄,与那窗外冰冷的黑白不同,暖到了人心坎里去。

本来因下雪见不着首尾的阳,这回儿是彻底与夜交了班,窗外渐黑,连车内的影儿也显现了出来。但由于车厢内外温差逐渐增大,玻璃上蒙上一层雾雾的水气,这影便被那水气形成的小水滴打了个散,像是吊了层雨帘,透着一股子忧郁气息,看多了,感觉人都文艺了不少,鼻子一酸,竟念起了往事。这车平稳地向前走着,人也沉浸地想着,这一不留神,播报声中熟悉的字眼钻进耳朵眼里,猛地清醒,平静的人流再次骚动起来,扒在窗户上一看,竟已经到了站。

起来拍拍屁股,挤进人流中去,拈拈手中的东西是否还都齐全,放下心来,就任由着人挤人下了车,离了站。

站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抬起手机拍了一张雪景,为这次旅途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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