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眉浊物问谁是?不肖子孙满红楼

曹公在《红楼梦》中描绘了诸多性情各异、才华出众的女子,与之相反的则是各种荒淫昏聩的男人。比如荣宁二府的两对奇葩父子,贾赦&贾琏,贾珍&贾蓉。虽然都荒淫无耻,好色成性,但细细品来,坏的还不完全一样。

贾赦的性格是倚权弄势,凡他看中的就要弄到手。比如第46~47回他看上了母亲的贴身丫鬟鸳鸯(他屋里已经有一堆小老婆),就不顾一切想要得手,没想到鸳鸯誓死抗婚,他依然不依不饶,直到被贾母怒斥才作罢;第48回,他看中了石呆子的古扇子,就让儿子贾琏去抢,贾琏不愿意做坏事,他就把儿子打得动弹不得;第79又为了钱把亲生女儿嫁给渣男。无论是跟母亲要权,还是威逼儿子、祸害女儿,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几乎到了毫无人性的地步。

贾琏则是花心至极,香臭不分。比如第21回他在女儿出天花时,和厨子的老婆多姑娘鬼混;第44回趁老婆过生日时,和鲍二家的鬼混;第65~69回老婆生病,他干脆就在外面包养尤二姐;尤二姐的新鲜劲还没过去,他又和老爹赏的妾秋桐打得火热。但他没有坏事做绝,稍微有点人情味。比如他之所以没办成老爹安排的事,就是因为于心不忍;尤二姐死后,他痛哭流涕要为之报仇;以及劝阻王熙凤将彩霞配给旺儿品德不好的儿子等。

贾珍则是罔顾人伦,违礼背德。和儿子抢女人、压榨儿子都是家常便饭。比如第13回他爬灰,儿媳得病死后,他如丧考妣,倾其所有为其治丧,令人侧目;与儿子同两个妻妹尤二姐尤三姐鬼混不止,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第29会贾母率全家去清虚观打醮,只因一会没看到儿子,他就火冒三丈,叫佣人朝儿子脸上吐口水,丝毫不顾及儿子作为主子的自尊心;第75回,父亲尚在丧期,他就难耐寂寞,带领儿子和一群侄子以练习射箭为名聚赌嫖娼,真是糜烂不堪,伤风败俗…

贾蓉则在父亲的压榨下性格有点变态。或者正如贾琏所说:“贾珍贾蓉等素有聚麀之诮(备注:这话从贾琏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毕竟他和贾赦也是这个狗德行)”,贾蓉正是在父亲的影响下才成为一个和父亲一样有着共同性嗜好的流氓。比如,被父亲霸占老婆他并非不知,但却无可奈何;同老爹一起毫无廉耻的和姨娘鬼混,又觉得老爹碍事,便做媒将姨娘嫁给叔叔(其实是为了方便自己),最后弄得贾府合家不得安宁…

以上可以看出,这四个人物的性格中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又绝不雷同,每个人都个性鲜明、形象立体,很好区分。曹公笔下的反面人物,比我们今天看到的各种电影电视剧中那些脸谱化同质化的坏人,可看性可高多了。从前我对贾家的衰败一直是伤感的,而今我觉得早点败了好,这样为所欲为焉能不败?上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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