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过年
今日是农历正月十二,我一个人靠在二楼客厅的椅子上。写下这些文字,只是因为此时的我害怕,莫名的害怕。现在这栋坐落在农村僻静处的三层大房子空落落地只有我一个人。说话声大一点都会有回音。
就在前几日,我们全家还因为客人太多忙不过来招呼,那几日可真热闹哩!恍惚间,我都有一种“人去楼空”的错觉。年味浓时的那几日,家里爆竹声总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不把人的耳膜震开誓不罢休。客人总是一窝窝地来,一窝窝地走。家里若来了祖辈地亲戚那要祝福“身体健康,儿孙满堂,逗得人呵呵笑;若来了父辈地亲戚,”那一溜好话就更多了,诸如“财源滚滚,早添金孙,万事如意…..”之类的,当然会回你一个“学业有成”;若来了同辈的兄弟姐妹,姐妹的话就会心一笑,兄弟的话就要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因为过年了七大姑八大姨好不容易凑齐,全探着脑袋问你找了女朋友没……
这会儿天快黑了,像迟暮的老人。把两扇门关上,帘子覆上玻璃,知道不能渗入外面的一丝光亮,再把瓦数最大的灯泡打开,最后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我才松了口气。
就在前天,我目送了父母和哥哥离开家。这些年,我长大成熟了些,可每年他们离开家时我的心情一直没变。像吃了块铁,咽不下去,重重的。只得把大箍的红爆竹围着院子,一直拖到他们的车前。火药的味儿,也是重重的。
这是我今年度过的第一个孤单的傍晚,孤单到害怕。坐在二楼,可以听见楼下老人(爷爷奶奶)棉拖摩擦地面的声音,清楚地数着步数。此刻,我的书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的《人间那段草木年华》的封面,紫色夹着黄色的花,照着瞧着我就把它和死人的花圈的颜色联系在了一起。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除了我,其他人都已经睡下。关了电视,一切都十分宁静了,心里却空空的。大概是我不喜欢过年,我只喜欢那份热闹。然而,“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