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出来做公益,已经是4个月前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而立之年,又刚做父亲,确实不是一个做重大决定的好时机。但人生,能清醒思考,并且有意愿同时又有能力为自己的决定买单的机会,又有几次呢?我把今天作为启程,是因为今天我第一次用基金会之名发声,这个故事能首发在简书,也是和大家的缘分。
理想这么丰满,我们都去捏一把
在500强工作时,交流的话题就会比较局限,不是抱怨公司市场策略的愚蠢,就是八卦老板的奇怪轶事,时间一长,语言功能影响思维,自己都忘了毕业时改变世界一点点的理想了。直到一次闲聊,几个年龄相仿志同道合的同事聊到一起做公益,话题慢慢从个人慈善经历变成职场天花板,最后直接上升到人生终极目标了。谁也没想到,这次奇怪的谈话最后竟然改变了4个年轻人的职业轨迹。无法揣测其他小伙伴的动机,我投入的最大原因,就是有机会兑现毕业时对自己的承诺,同时又可以有一群人一起分担压力。理想,丰满得让人忍不住去捏。
康复训练,到底离我们有多近?
确定康复人群作为我们资助对象,差不多用了我们3个月的时间。一开始我们定位在不断增加的老龄人口,从简单的适老化改造,再到智能化老年硬件。我们不停地走访日照中心,敬老院和老龄化研究机构,“百善孝为先”,我们觉得激发年轻人对长辈的关爱是一个不错的概念。方案不断打磨到最后,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个方向选择,到底是做一个纯提供资金的基金会,还是做一个项目运作型基金会。年轻人,很难选择去做轻松的事情,特别是我辞职之后,减轻工作量会让我抓狂的。于是,我们把完善康复人群出院后康复体系作为第一个运作项目。
“完整的康复体系包括了政府、保险公司、医院以及志愿者组织,患者发病后,在救护车上就已经开始介入康复治疗了,一直到专门的医院,然后到家庭病床或者康复医院,最后到老人院或者患者家里,是一个长期连续的过程。”以上是日本的康复医学学者浅川哲也对康复体系的见解,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契合我们项目目标的观点。
康复训练,我们这一辈80后也许很快就会熟悉。我们父辈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衰老,一些慢性病如高血压,糖尿病等,越早的康复介入对他们的恢复越有利。即使大家还是把康复训练狭义地理解为急性脑卒中后的恢复治疗,也并非离大家很远。我们服务的案例里有32岁脑卒中患者,他想回到工作岗位的意愿给了我们很多启发,与老年人相比,也许我们更擅长服务那些有强烈回归正常社交生活的年轻康复患者。他们离我们更近,我们的帮助也对他们更合适。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项目开始时的煎熬让我很疲惫,我经常在早上为女儿做早餐的时候还担心给受助者制定的康复计划是不是有风险。联系康复训练网点,推广公益主题,找人脉,做文案,我差不多每周开一次基金会发起人会议通报项目进展,最初的几次不超过1小时的会议通常会将我一周的工作付之一炬。
我不太享受现在的工作状态,虽然我已有3个初始雇员和我一起运作项目,他们的年纪都比我还小。我们的办公地点在张江科创园,每周都可以看到周围有初创企业离开,更多人会好奇为何我们这间不盈利的小组织能撑那么久,直到看到基金会的抬头才恍然大悟,我在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是羡慕,但很遗憾他们看不到我眼中的狂躁。有个前辈提醒我,运作一个基金会就像是运作一家公司,千万不要无视善心人对你的期待,他们也许不像投资人关注盈利回报,但他们一定要看到受助者生活和精神上的改善,这才能让他们的善款更有价值。这听起来真的比盈利更难不是吗?
我时刻提醒同事和自己:我们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但我们一定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推动社会健康发展的,就像我毕业时给自己的承诺一样,改变世界,哪怕一点点。我很难对那三个年轻人的职业未来负责,但我真心地钦佩他们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我相信,也有很多人会赞赏我的决定。前程?我情愿再捏一把丰满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