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合的在这个月里出现了两部气质相近的电影,一部是国庆档上映的《找到你》,另一部就是今天聊的《宝贝儿》。
之所以说相近,主要是从关切的群体来说,都是聚焦了底层群体(虽然并非最好的形容词,但非常容易使读者理解)。《找到你》中是马伊琍饰演的背负巨额医疗费用的农村女性,而《宝贝儿》中则是残障人士。同时,他们都面临着巨大的生活压力以及较少的改善生活的能力。
就最终呈现效果来说,我认为《宝贝儿》要优于《找到你》。《找》明显有用力过猛的态势,也过于煽情,以至于沾染了流俗的电视剧质感。相反的《宝》则十分克制,在情感点剪辑果断,以至于导演说制片人找到他抱怨,为何不多煽几秒,那眼泪就下来了。但是刘杰导演执意选取客观的表达方式。这虽然有一定主观喜欢因素在其中,但也十分恰切于纷繁的主题表达。《宝》中所涉及的对立双方要比之《找》多出不少。杨幂饰演的江萌同郭京飞饰演的徐先生之间的矛盾,母女矛盾,个人同福利组织的矛盾,个人同国家的矛盾等等构建成一张庞大的网络。在这张网上没有谁是孤立的,皆是相互关联。而煽情意味着片面的站队,因就失去了对事情整体的和本质的观照。事实是,故事所涉及的事件无法简化成正邪对抗或对错之别。
正如上面所说,导演通过电影传递出如入泥潭的困境感。十分像《我是布莱克》中所展现的,布莱克因体制而陷入了为了领失业金却要先去找工作的荒诞境地。《我》中更多的是展现了体制的繁芜,而《宝》中则进一步加入了伦理道德因素,使得问题更加暧昧不明,以至绞缠化作无解死扣。每个人仿佛都被蛛网粘住,徒然的挣扎却无法解决问题。不过,是否真的无解呢?也许应当说“当下”无解,但随着人的精神和技术的发展,我相信这并不是永恒无解的,就像百年前的中西文化交流的巨大阻抗,终随着自由意识的发展而化解。我也同意导演对于题材选择的初衷,即将问题带到大众视野,只有关注才有解决的希望。
另一个不得不提的(也多少与电影内容无关的)话题就是杨幂的演技。不得不佩服流量明星的影响力,其本质即是话题性,而无关乎演技好坏。以至于在点映后的提问环节,导演和观众花费了大量时间就该问题交换意见。导演说电影实际先经过75天的拍摄完成了第一版,但其并不满意。于是在等待杨幂拍摄完《扶摇》之后,又重新拍摄了17天,而最终荧幕上的最终版即是这17天的成果。导演笑称前面的75天就当做是排演了。这当然可仅视为导演个人的方法论,但也传递出了导演的态度。“我始终认为,电影好坏的责任在导演。如果演员演的差,你可以不给过。”这是导演多次提到的一段话。
此外,监制中的“侯孝贤”三个字对许多影迷来说也是无法忽视的。然而从导演传达的信息看来,侯导并未对制作有过多干涉,其秉承着电影是导演的工作这一观点。刘杰导演也吐槽了侯导在紧跟时代科技发展方面的滞后,非智能手机,不用微信和电邮,以至于给他看个样片都十分困难。这让我想到娄烨在first影展接受采访时说自己才开始学着用微信。而贾科长则说自己觉得用手写稿比较顺。可见中国导演多是科技接受无能者,这可能也就是为何鲜见科幻题材的原因吧。
现场观众的反应涵盖了多个方面的观影群体,可以看到电影的表达对部分观众造成的理解困扰。但这也正是电影探索所需要的代价,当然《宝》也依旧在传统的文艺片的路子里,有关怀,模糊态度。是一个有反思能力的电影市场应有的类型,也希望大家能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