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埋头搜网站、查资料,忙得正欢时,忽然听到一阵喧哗,紧接着几个人从我身边跑了过去。我直起身子,转了一圈,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喊:有人晕倒了!我赶紧起身,朝他们跑的方向看去。人堆里走出一个杀马特,肩上背着一个青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两条细腿无力地耷拉下来。
一阵凌乱的脚步过后,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有知情的人不无嘲讽地和边上的人说:哼哼!这家伙应该在这好几天了,我每次来他都在,估计晚上都在这过的。
这是我人生第二次进网吧,第一次好像是为了填报中考志愿。但这次的经历让我对网吧有了更全面的认识。那时的网吧生意还很红火,来网吧玩的人多数是年轻的外来务工人员。上了年纪的不会来,一个是玩不了,还有一个是要养家。本地人一般也不会来,极少数是为了追求网速才来。
这些农民工除去工作,最大的消遣就是上网吧打游戏。像刚才那个晕倒的年轻人,听说是工作都不要了,没日没夜地玩。困了,在沙发上缩着身子眯一下;饿了,网吧贴心地卖你各种零食、饮料,还有代点盒饭的服务,这个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反正网吧老板是不会管你身体熬不熬得住,只要你给钱。
像我这样来网吧一不为玩游戏,二不为和网友聊天,正正经经找工作在这里就算是个奇葩。不过奇葩就奇葩吧,没有什么比找工作更重要的事了。
我噼里啪啦地整好了简历,估摸着自己能做的岗位,海投了一番。接着又认真地记录好每一家公司的联系电话,万一有谁来联系我呢,我就可以在接电话时就清楚这是一个工作机会。在生计受到威胁时,每个人都会迸发出无穷的智力和潜力。换作以前,我可不会这么干,听天由命,随缘。
等我做好这些事,抬眼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摸摸肚子,想起我早饭、午饭都还没吃。“恩,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老天吧。”我心想着从网吧走了出来。上午的那些经历很快就烟消云散。
外面的天气很好,太阳暖融融的,有风但这点冷能接受。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水果店的喇叭里循环往复地播放着优惠打折的消息,服装店的导购尖着嗓子大声招揽路人进店看看,古玩陶瓷店贴满了跳楼价,清仓处理的大字报,这幅繁忙景象,让人觉得热闹、有希望。
先不管这些了,我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吃的。一个梅干菜肉包,一个高庄馒头。梅干菜肉包一口下去,满嘴流油,香,用来解馋。三下五去二就吃完了。高庄馒头扎实,咬一口嚼好久,耐吃。我喜欢它细嚼慢咽后的回甘,还扛饿。
边走边吃,边吃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大超市门口。反正下午也没事干,就进去看看吧。一进大门,被空调的暖风吹了一脸,真舒服。这肯定是商家的小心机,外边冷风凛冽,里面温暖如春,谁不愿意多待会儿啊。
顺着人流,我走到了里面,又是一道大门,有几个超市员工守在那里,监督顾客把包放进超市提供的尼龙包里。按现在来看,这客户体验真不好,给人添麻烦的同时,还增加不信任感,把每个人都默认为有做小偷的嫌疑,有意思吗?
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包交给了他们,眼睛转向了边上,一块告示牌引起了我的注意。招工启事,这四个字闪闪发光。